然而有一人却对这个结果极度不满。
此前心宽体胖的攸侯喜,战后黄干黑瘦,愤懑难平。虽然获得释放,但淮夷此战为了报复,杀害了其不少族人和百姓,而攸国内也遭到严重破坏,民生凋敝。
更无法容忍的是,现在还被要求继续割让土地,所以他不但拒绝了和谈结果,还恳请子辛一起发动“第西次”战役。
子辛觉得无语,好不容易才和淮夷王达成默契,这个时候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两人第一次产生了隔阂。
攸侯喜认为:“若非迷路,定能打败淮夷,不再干一次实在可惜。”
子辛则劝他认清形势、认赌服输:“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攸侯喜怒道:“怎么你害怕了吗?当年西征一口气从殷都战至西域,连鬼方、猃狁如此厉害的敌人都未怂过,如今打个半残的淮夷便不行了?”
……
这一句确实击中了软肋,然而子辛心态早己发生了变化——
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为国征战,虽死犹荣;如今只求自保,不想再被人当作棋子。此外,确实是厌倦了:“打来打去,受苦受难的还不都是老百姓……”
“死了百姓你于心不忍,可是我呢?我又当如何!”
原来淮夷对攸侯喜展开了几近灭门之举:
“他们当着我的面,将我父母首颅作那盛酒之器,又将我儿施以人彘酷刑,连我年幼的女儿……”
子辛听完惊呆了,这才明白为何他如此执着。
攸侯喜见其无言以对,一把抹去眼泪说道:“你若不敢,我不逼你,我自己去!”
子辛连忙拦住,解释道:“你要明白,表面上打的是淮夷,但实际上打的是淮夷加东夷啊!那东夷连商王都顾忌,我们这些诸侯国岂是对手?”
攸侯喜沉默跪地,又一拳砸在了梁柱上,鲜血渗透了梁木。
子辛心有触动,想当初每次需要帮忙,攸侯喜总是二话不说、义不容辞;现在他有要求,自己却只考虑自身利益推三推西,实在不够意思。
真实的战场哪有那么多深谋远虑,更多时候不过是冲冠一怒,于是搭在他肩膀上安慰道:“不就是再干一次吗?打他便是,老子奉陪到底。”
费仲听闻相当无语,要知道这一纸和约可是自己拿命换来的,怎么能说废就废呢?
“真的?”攸侯喜猛然来了精神。不过真要打,他又不免担心起来,毕竟他也不傻,知道东夷并不好惹:“你打算怎么打?”
子辛明白他心思,解释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话说东夷大军南下协助淮夷,必然造成本部空虚;而商王早就对东夷虎视眈眈,如果能趁此机会,让商王进攻东夷,东夷必然回防,那么淮夷方向的压力将大大减缓,己方就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同时也了却了商王一桩心病。
费仲恍然大悟:“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攻打东夷利益相关,这一次商王一定会出兵!”
子辛点点头,又愧歉道:“只是让你白跑一趟,还险些掉了脑袋。”
“得,我这条小命啊,不值钱。”费仲自嘲道。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