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重瞳溯源见药祖
血色丹霞漫过归墟海面时，梅仙儿足下的青铜残片突然浮起万千丹纹。这些纹路攀附在她被雷劫灼伤的肌肤上，竟将焦黑死皮蜕成晶莹的丹玉。额间厉良所化的剑印突然灼痛，重瞳映出血霞深处的景象——九座倒悬的青铜丹炉正在吞噬各派山门，炉口垂落的锁链尽头，拴着三百重瞳者跳动的心脏！
"这才是真正的九劫归一......"梅仙儿丹心剑指天，剑气搅动的海水凝成丹液。当剑尖触及血霞边缘时，厉良的声音突然从剑印中传出："师姐，看那霞光里的眼睛！"
血霞翻涌着聚成重瞳形状。梅仙儿左眼的鼎印与右眼冰魄同时发烫，视线穿透万丈云霄，看见云层之上悬浮着座药香缭绕的荒古秘境。秘境中央的青铜巨树叶片皆是丹方，而树根缠绕的棺椁上，坐着个正在给自己剜心的白发老者。
"药祖......"梅仙儿识海自动浮现这个名讳。重瞳突然失控地旋转，将她扯入时空乱流。再睁眼时，己置身于青铜巨树的阴影下，老者的手术刀正剖开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七彩丹心。
"小友可知，丹毒入髓时该如何？"老者将丹心捧到梅仙儿面前，心尖上插着枚冰魄凝成的剑钉，"当年厉天刑那孽徒，便是如此逼问老夫。"
梅仙儿瞳孔骤缩。老者的面容竟与厉良有七分相似，而那颗七彩丹心表面的纹路，分明是《万丹宝典》终章缺失的"化劫篇"！她下意识伸手触碰，指尖却被剑钉刺破，血珠坠地时化作丹火，将青铜巨树点燃。
"好！好！好！"老者突然大笑，胸腔伤口涌出的不是血而是丹液，"能引燃造化青炎，果然是第九颗人丹！"
巨树燃烧的烟雾凝成幻境。梅仙儿看见十万年前的丹鼎宗山门，药祖正将九名重瞳者投入丹炉。炉火炸裂的瞬间，九道天魔虚影破封而出，而药祖竟将自己的丹心炼成锁链，将天魔缚在初代重瞳者体内！
"所谓重瞳剑骨，本就是天魔容器。"药祖的虚影在火中叹息，"厉天刑那孽障偷学禁术，竟将天魔心分炼九派祖师体内，美其名曰......共掌天道。"
梅仙儿重瞳突然淌出七彩丹液。她看见历代重瞳者被各派祖师抽魂炼丹的景象，那些惨死的魂魄并未消散，而是被药祖的青铜巨树吸收，最终在树干上结出自己这枚"第九人丹"！
"您为何要造我们？"梅仙儿剑指药祖虚影。丹心剑感应到主人心绪，剑脊重瞳纹渗出殷红血泪。
药祖的残魂突然凝实，枯槁的手指穿透梅仙儿眉心："自然是为了此刻——"
剧痛中，梅仙儿识海浮现十万年前的真相：药祖为渡情劫，将毕生修为炼成九转轮回丹，却被丹中诞生的心魔反噬。那心魔便是初代天魔，而重瞳者竟是药祖用自身血肉培育的解毒丹！
青铜巨树突然崩塌。梅仙儿在坠落中抓住截燃烧的枝干，枝干表面浮现厉良前世的记忆——他竟是药祖为镇压心魔创造的药傀，却在轮回中生出自主灵识！
"师姐，看树根！"厉良的声音突然清晰。梅仙儿挥剑斩断缠绕棺椁的树根，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丹井。井壁刻满各派祖师的忏悔录，而井底悬浮的，正是被三百道丹纹锁链封印的天魔本体！
药祖虚影突然暴起，七彩丹心化作利刃刺向梅仙儿后心："既然你不愿做解药，那便成为最后一块拼图！"
丹心剑自动护主，剑脊重瞳纹中跃出厉良残魂。两股同源的丹火相撞，迸发的光芒照亮丹井深处——那里沉睡着梅仙儿前八世的重瞳肉身，每具尸身的心口都插着各派祖师的本命剑！
"原来我才是真正的封印......"梅仙儿重瞳突然同时破碎。左眼碎屑凝成药祖丹心，右眼冰魄化作厉良虚影。当她在剧痛中明悟因果时，额间剑印自动飞出，携着十万丹修怨气刺入丹井。
井底天魔突然睁眼。梅仙儿看见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重瞳，瞳孔深处跳动着熟悉的冰魄丹火——那竟是药祖被污染的情魄！
"当年你为斩情丝，将七情炼成天魔。"梅仙儿擦去眼角血泪，破碎的重瞳在丹火中重塑，"今日我便用这情魄为引，重炼九转轮回丹！"
青铜巨树残骸突然重组为丹炉。梅仙儿将药祖虚影与天魔本体同时投入炉中，丹心剑为杵，重瞳为火。当厉良残魂裹着前八世尸身跃入炉口时，归墟海眼喷发的血霞尽数被丹炉吞噬。
炉成之时，九派山门同时震荡。各派祖师的本命剑挣脱主人，携着历代重瞳者的怨气没入归墟。梅仙儿立于炉顶，看着炉壁浮现出厉良微笑的脸庞："师姐，这次换我做药引。"
丹炉炸裂的强光中，梅仙儿重瞳彻底蜕变成丹火。她掌心托着枚跳动的七彩金丹，丹纹交织成重瞳模样。而九天之上，药祖的叹息化作劫云缓缓消散：
"情劫难渡，唯丹心可焚......"
当光芒散尽时，归墟海眼己成万亩药田。梅仙儿赤足踏在青玉般的丹液海上，身后跟着具由丹纹凝成的傀儡——那面容，赫然是少年时的厉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