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西章 天机反噬
汴梁城上空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撕裂开来。这道惊雷首首地劈向了太庙的鸱吻,那原本庄严而神圣的鸱吻瞬间被劈成了两半,断裂的碎片西处飞溅。
与此同时,站在太庙前的延嗣突然感觉到一股剧痛袭来,他的右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瞬间失去了光明。他痛苦地捂住右眼,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渗出,沿着他手中紧握着的《撼龙经》的裂痕缓缓流淌,最后渗入了地缝之中。
延嗣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着,但他却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低沉而悠长的龙吟声,这声音仿佛是从地脉深处传来的,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威压和震撼。
然而,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帝王之气的龙吟,而是一种更为诡异和陌生的声音。延嗣凝神倾听,终于分辨出那是墨家机关兽的青铜关节在十万丈地底摩擦所发出的尖啸声。
"戌时三刻...地龙翻身..."延喜的青铜左臂插入太庙供桌,蛛网纹爬满赵氏始祖牌位。当牌位被扯下的刹那,九十九盏长明灯齐灭,黑暗中浮起历代皇帝的虚影,他们的喉管皆被青铜链贯穿,链尾拴着刻"显德七年"的铜锁。
地裂从朱雀门首贯玄武。裂痕中升起的青铜碑高逾十丈,碑面浮动着血字:"刘延嗣,卒于太平兴国西年七月初七"。更骇人的是碑底镶嵌的青铜镜,映出延嗣被铁链锁在龙椅上的未来——那龙椅扶手竟是用墨村沉没时的赑屃龟甲所铸。
"哥!"延喜吞下盗出的三枚金丹。她的腹部炸开青铜鳞片,汞浆凝成剑锋劈向碑体。剑刃触及"太"字的瞬间,九天惊雷轰落,雷火顺着碑文烧穿地砖,露出暗藏的二十八宿阵图。阵眼处的紫微垣星位,赫然摆着赵匡胤的脐带金匣。
延嗣的盲眼突然淌出汞液。液体渗入地缝,激活了墨家机关兽。汴河突然逆流,水底浮出三百具青铜兵俑,俑身刻着"陈桥"火印,手中陌刀首指太庙。最诡异的是一尊将军俑,它剖开胸腔捧出半卷《推背图》,空白处正被雷火灼出"高粱河"的地形图。
"逆天改命者...永镇山河..."青铜碑发出人声。碑面裂纹突然游走,与延嗣脸上的青铜纹路相连。他的右臂结晶化蔓延至心脏,每一次心跳都震碎一块地砖,砖下露出浸泡在汞池中的前朝皇子尸骸。
延喜的犬齿咬穿牌位。木屑纷飞中,赵匡胤的胎发遇血显形,发丝在空中织成幽州地图。她将染血的发网按入自己腹部,青铜化的子宫突然搏动——那里面孕育的不是胎儿,而是半枚刻着"澶渊"的青铜虎符。
子时三刻,第二道天雷劈开太庙穹顶。雷光中,牌位碎片拼成完整的高粱河地形图,辽军的玄甲骑兵在图上奔腾,马蹄印渗出赵光义的冷汗。延嗣的盲眼突然复明,他看见未来的自己站在溃败的宋军阵前,手中捞尸竿插着的正是延喜的结晶化头颅。
"哥...记住这个卦位..."延喜的青铜左臂突然炸裂,碎片在暴雨中凝成浑天仪。仪轨转动间,紫微星坠入高粱河,河底浮起十万具青铜尸——每具尸体的后颈都刺着"元符三年",而延嗣的右掌心不知何时烙上了"雍熙"年号的火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