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星轨环在巫咸指尖发出尖啸,崩裂的匕首碎片悬浮在半空,化作九枚淬毒的星子。沈知意脊柱处的九渊锁发出悲鸣,每根青铜钉上都浮现出细小的星纹——竟与萧景渊尸身上的陨铁钉纹路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沈知意心头猛地一震,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这天下人的命脉会与星纹紧密相连。原来,他们早己将星纹深深地刻进了每一个人的生命之中,就像无法挣脱的枷锁一般。
沈知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咬紧牙关,催动龙骨柱,用尽全身的力量,强行扭转它的方位。随着她的动作,龙骨柱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突然间,三百道金芒如同利箭一般,刺穿了地牢的穹顶,首首地射向天空。刹那间,血月的光华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地牢。
在这血月光华的映照下,沈知意惊愕地发现,自己投在石壁上的影子竟然分裂成了两道。一道影子的脊背上,生出了一片片龙鳞,闪烁着寒光;而另一道影子的额头上,则浮现出一幅神秘的星图,璀璨夺目。
巫咸的面具轰然炸开,露出与宁王妃七分相似的眉眼。那些蠕动的星纹突然活过来,顺着他的脖颈爬上沈知意的金线:"好侄女,你当真以为沈清歌换走的只是婴孩?十六年前北斗倒悬之夜,被分成两半的......"
"闭嘴!"萧景渊的声音同时从沈知意体内和地底深处传来。九道裹挟着塞外风雪的气旋破土而出,将巫咸的星纹绞成碎片。沈知意喉间涌上腥甜,她尝到自己血液里有两股力量在厮杀——一股带着龙吟的清正之气,一股泛着星芒的阴冷寒意。
药人化作的怪物突然集体跪拜,它们撕裂自己的右眼,将瞳孔石投向星图核心。沈知意后颈的九渊锁开始松动,被封印十六年的神怨之种睁开竖瞳。在意识被吞噬前的刹那,她抓住两股血脉相斥的间隙,将青铜钉狠狠刺入心口。
剧痛让眼前景象骤变。
她看见五岁的自己蜷缩在观星阁,母亲正用染血的银针修改她颈后星纹。铜镜里映出另一个女婴的虚影,那孩子心口插着半截龙骨,额间闪烁着与巫咸如出一辙的逆北斗。
"双生同命,破军浴凰。"母亲泣血的声音穿透时空,"阿意,当年剖心换命的从来不止一人......"
地牢突然陷入死寂。
悬浮的星图核心裂开蛛网状纹路,沈知意体内传出玉石俱焚的碎裂声。巫咸惊恐地发现,那些被吸入龙骨柱的神怨之气,正通过三百根金线反灌进他亲手绘制的星纹。
"你竟敢用双生脉做倒转阴阳的引子!"巫咸的星轨环寸寸崩裂,他的皮肤开始渗出黑色血珠。七星连珠的光柱在此刻达到鼎盛,却有一束月光突兀地偏离轨迹——夜空中的破军星突然大亮,将血色天幕撕开一道银白缺口。
萧景渊的残魂在光柱中显形,他心口插着的九根陨铁钉正与沈知意后颈的青铜锁共鸣。当最后一枚星子坠落时,沈知意听见两道重叠的心跳震碎了药人区的封印,地底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