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敲过,萧景琰猛然惊醒。
怀中的人儿烫得像块火炭,原本乖巧蜷缩的身子此刻正痛苦地扭动着。沈知意双颊酡红,额发被冷汗浸透,嘴唇干裂出一道血痕。
"炎炎......"她无意识地呜咽,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景琰救我......"
"意意?"他他指尖发颤地抚上她额头,灼热温度烫得他心头一缩。
值夜的嬷嬷举灯进来,吓得差点打翻烛台:"这烧得邪乎!老奴这就去请——"
萧景琰瞳孔骤缩——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叫出他的名字。
"备冷水,拿我令牌开宫门请陈太医。"萧景琰己经扯过中衣披上,亲手拧了帕子覆在沈知意额头,"再叫人去药房取紫雪丹。"
由于太紧张,转身时竟将架上的铜盆碰倒,铜盆坠地的哐当声里,暗卫赵云听见主子竟带着颤音:"再去库房取那株千年雪参!"
烛火噼啪炸响,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帕子换到第三遍时,沈知意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走...走开..."她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臂,"太子哥哥不要..."
萧景琰瞳孔骤缩。
寅时的厨房烟雾缭绕。
赵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主子蹲在小泥炉前,玄色寝衣下摆沾满药渣,正用折扇小心控制火候。宫里送来的紫雪丹竟被搁在一旁——三皇子非要亲手煎那副安神退热的古方。
"殿下,朝会..."
"称病。"萧景琰头也不抬,"让赵云把刑部密档送去给老西。"
炉上药罐咕嘟作响,苦涩的药香混着窗外渐亮的天光,将他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边。
此时东宫内,太子萧景桓将太子妃狠狠按在床榻上,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他的吻粗暴而凶狠,像是野兽撕咬猎物,唇齿间溢出的血腥气让太子妃浑身发抖,却不敢挣扎半分。
"殿、殿下……"她声音细若蚊蝇,带着隐忍的哭腔。
太子充耳不闻,手指掐进她纤细的腰肢,留下青紫的指痕。他向来如此,床笫之间从不温柔,东宫里不知有多少侍女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最终悄无声息地消失。
他享受这种掌控感。
尤其是看着她们痛苦又不敢反抗的模样,那种凌虐的让他欲罢不能。
太子妃咬着唇,眼泪无声滑落。她不敢哭出声,更不敢反抗,只能死死攥着身下的锦被,任由他肆意妄为。
良久,云雨方歇。
太子餍足地靠在床头,指尖把玩着她散落的发丝,眼底却是一片冷漠。
脑子里不由想起白日在厢房时,亲吻那小傻子的时候,唇上那种柔软让他浑身一颤,那傻子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味,让他欲罢不能,要不是老三找来,他早就得逞了。就在他想入非非之时。
太子妃忍着疼痛,战战兢兢地起身,披上外衣,给他端来一盏热茶。
"殿下……请用茶。"她声音发颤,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掐出的红痕。
太子漫不经心地接过,抿了一口,突然抬眼看她:"有事?。"
太子妃心头一跳,慌忙跪下:"恳求殿下帮帮臣妾……"
"说吧,什么事?"他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太子妃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低声开口:"臣妾的弟弟……在外头惹了些麻烦。"
"哦?"太子挑眉,似笑非笑,"又玩死人了?"
太子妃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住衣角:"那女孩……自尽了,她家里有个长辈在朝为官,是个硬骨头,不肯罢休……"
太子嗤笑一声,随手将茶盏搁在案上:"区区一个小官,也敢跟东宫作对?"
太子妃不敢抬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那人……是御史台的陈大人。"
陈恪?
太子眸色一沉。
那个老顽固,连父皇的面子都不给,若是让他揪住把柄,确实不好办。
他指尖轻叩床沿,突然笑了:"本宫倒是有个主意。"
太子妃抬头,对上他阴鸷的眼神,心头猛地一颤。
"三弟府上有个傻子,孤瞧着挺有趣。"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想个办法,把她弄进宫来。"
太子妃瞳孔骤缩。
"殿下!三皇子他……"
"怎么?"太子眯起眼,"你怕他?"
怎么会不怕,白天萧景琰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想想还一阵后怕。
要不是自己派人和他的属下通风报信,那傻子早就被太子欺负了,那傻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估计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太子妃浑身发抖,却不敢反驳。她是实在不想惹那个萧景琰。
可为了弟弟,她别无选择。
"臣妾……遵命。"她低下头,声音细弱如蚊。
太子满意地勾起唇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记住,本宫要活的,若是伤了她一根头发……"
他指尖微微用力,太子妃疼得眼眶泛红,却不敢挣扎。
"臣妾明白。"
就在这时密探有要事来报
辰时三刻,东宫笑声刺耳。
"听说老三为个傻女亲自熬药?"太子把玩着青玉扳指,"去,告诉御史台张大人,三皇子连日不朝..."
话音未落,心腹连滚带爬闯进来:"殿下!西皇子带人查抄了西郊马场!"
太子手中茶盏"啪"地碎裂——那里藏着从北疆私购的三千具铁甲。
天光大亮,房内萧景琰正捏着沈知意的下巴喂药。
褐黑药汁从她嘴角溢出,他低头便含住那抹苦涩,舌尖抵开她牙关将药渡进去。沈知意无意识吞咽,喉间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殿下。"陈太医跪在屏风外,"老臣来给姑娘诊脉..."
"诊脉可以。"萧景琰扯过锦被裹紧怀中人,"若有人敢碰她一片衣角..."
话音未落,沈知意突然抓住他衣襟剧烈咳嗽,一口药全吐在他前襟。萧景琰却只轻拍她后背,顺手用袖口擦净她唇边药渍:"再去煎一碗。"
御医看着浸透龙涎香的衣袖沾满药汁,终于明白为何满朝都说阎罗王栽在了痴儿手里。
暮色沉沉时,西皇子踏着一地碎瓷进来。
"三哥要的东西。"他递上密函,瞥见榻边堆着的冰帕子,突然压低声音,"太子买军火的银钱,走的是皇后母家的盐道。"
萧景琰正在给沈知意换额上帕子,闻言指尖一顿。冰水顺着腕骨滑落,在沈知意滚烫的锁骨上汇成一小洼。
"热..."她迷迷糊糊去抓他手腕,将那片冰凉按在自己脸颊。
西皇子识趣告退,却在门口听见素来冷厉的三哥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哄道:"乖,再喝一口。"
子夜,沈知意的高热终于退去。
萧景琰着她耳后那块月牙形胎记,目光落在案头密函上。月光透过窗棂,将"云国夫人"西个字照得惨白。十年攻破云国那晚,皇后这位手帕交恰好"坠崖身亡"。
"炎炎..."小意忽然往他怀里钻了钻,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低头吻去那点咸涩,在黑暗中无声冷笑。明日早朝,该让太子知道——
动他萧景琰的人,就得做好被撕开咽喉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