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前厅,江尚书站在堂中,双手微微发颤。
当那道熟悉的身影从回廊小跑过来时,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爹爹!"沈知意像只欢快的鸟儿扑进他怀里,小脸埋在他胸前蹭了又蹭,"意意好想爹爹!"
江尚书紧紧抱住女儿,喉间哽咽:"意儿……真的是你……"他颤抖的手抚过她的发顶,仿佛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爹爹不哭。"沈知意踮起脚,用袖子笨拙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意意好好的!"
小意高兴的抱住江尚书“爹爹你怎么知道意儿在这里,意儿走丢了,找不到爹爹”
江尚书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握住她的手:"现在爹爹找到你了,走跟爹爹回家。"
"不行。"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萧景琰负手而立,玄色锦袍衬得他眉目如刀,眸光沉沉地落在江尚书身上:"江大人恐怕带不走她。"
江尚书面色一僵:"三殿下是何意呀,这是下官的亲生女儿……"
"现在她是本王的人。"萧景琰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三殿下小意是下官的女儿,你们二人尚未成婚,我女儿待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江尚书说完首接上前要拉着小意离开
沈知意站在两人之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看看爹爹,又看看萧景琰,眼里满是挣扎。
“江尚书放心,本王既然将小意留在王府,就定然会给你一个交待”萧景琰大步上前将小意拉到自己身后。
江尚书看着在萧景琰身后的女儿,此时女孩的脸上满是纠结。
"三殿下,"沈尚书看着在三皇子身后的女孩,声音发紧,"小女心智不全,在府里下官怕她不懂规矩,会有冒犯..."
"无妨。"萧景琰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毕竟本王与令爱己有夫妻之实。"
江尚书还想再说什么
却在听到这一句话时浑身僵住——
"什么?!"沈尚书踉跄后退,扶住廊柱才没栽倒。他猛地转向女儿:"意儿,他...他对你..."
小意歪着头,天真地掰着手指数:"炎炎会给意儿梳头发,喂饭饭,洗澡澡..."她突然想到什么,红着脸凑到父亲耳边,"还会亲亲..."
沈尚书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爹爹?"小意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爹爹不舒服吗?"
老尚书强撑着最后一分理智:"殿下,可否让老臣与女儿单独聊几句?"
"请便,西厢房己备好茶点。"
细雨淅沥沥,西厢房里茶香袅袅。沈尚书握着女儿的手,细细打量她红润的脸颊:"意儿,告诉爹爹,三皇子待你可好?"
"炎炎最好了!"小意眼睛亮晶晶的,"会给意儿买糖人,讲故事,晚上怕黑还会抱着睡..."她突然压低声音,"就是有时候亲得太久,嘴巴会疼..."
沈尚书老脸一红,却也从女儿天真的话语中听出了宠爱。他叹息着摸了摸小意的发顶:"那意儿想跟爹爹回家吗?"
小意突然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半晌,她怯生生地看着江尚书:"爹爹,意儿...可以在这里住几日再回家住几日吗。"
小意说完又偷偷看了眼爹爹,深怕他生气。
江尚书怔住,看着女儿那纠结的小脸蛋,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只要你平安,爹爹就满足了
窗外的雨声渐密,沈尚书走出西厢房时,背影仿佛老了十岁。萧景琰在廊下负手而立,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
"殿下,"沈尚书深深作揖,"小女就拜托您了"
"沈大人放心。"萧景琰望向屋内正偷吃糕点的小意,眼神不自觉地柔和,"在本王府上,没人能动她分毫。"
“小意的母亲自从她走丢后,就日夜哭泣,把眼睛哭坏了,不知三殿下能否让小意回家住几日”
“江尚书放心,待本王休沐时,本王会带意儿回家看望你们二老”
萧景琰言外之意就是不让江尚书单独带走小意。
沈尚书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长叹一声,蹒跚走入雨中。
转身离去时,背影竟有些佝偻。
沈知意望着爹爹走远,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萧景琰走到她身旁,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舍不得?"
她抽噎着点头,转身扑进他怀里,闷闷道:"意意喜欢爹爹……也喜欢炎炎……"
萧景琰眸色微深,低声道:"以后,本王陪你去看他。"
她仰起脸,破涕为笑:"真的?"
"嗯。"他揉了揉她的发,眼底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他没看见,不远处的假山后,一道黑影悄然离去。
坤宁宫内,皇后听完探子的禀报,指尖轻轻敲击凤座扶手:"没想到那女孩居然是江尚书的女儿,江家丫头竟然真得了老三的心?"她突然冷笑,"去告诉太子,该给三王府送份'贺礼'了。"
夜雨滂沱,三王府的寝殿内,小意趴在萧景琰膝上,任他给自己擦干湿发。
"炎炎,"她突然仰起脸,"爹爹是不是生气了?"
萧景琰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他走的时候..."小意皱起鼻子,努力回忆,"眼睛红红的,像意儿上次摔疼的时候..."
铜镜映出萧景琰复杂的眼神。他俯身吻了吻小意的发顶:"睡吧,明日给你买糖画。"
窗外惊雷炸响,谁也没注意屋檐上掠过的黑影,像一滴墨融入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