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是何年？
九洲苍云纪1999年。
手中的小石子一颗颗投入水中，趴在木栏边的陆余却提不起一点兴趣，平日里这可是他较为喜欢的巧戏了。
可还没来得及感慨，一道倩丽清冷的身影就走进了院子里。
身上的水滴凝聚成流滴落，程心那小身子吃力地举着木剑。
“一收一放，皆要做对，姿态要稳，功法才会。”
躺在亭子边，翘着小腿的秦落晓，不停地翻看着手上的话本，嘴上的喃喃念词从未断过。
“西师姐，我真的要撑不住啦！”
一个时辰过去了，程心的身躯一首抖动着，只有手上的木剑平稳得当。
“修行之路，最讲艰苦，既要练气，又要练身，再忍忍，再忍忍。”
“不公平！为什么你不用练！”
“道不同，所求自然不同，我虽练剑，但却不持剑。”
“我不管，你不练，那我也不练了。”
这木剑毕竟是实心的，当年仙长，哦不，是二师兄，当年二师兄一句要带个像样的木剑，自己的爹娘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人用小叶紫檀制的这把木剑，上面还印刻着二师兄要求的龙首印。
“行了，不难为你了，今日就练到这吧！”
木剑重重地应声倒地，伴随而倒的还有全身无力的程心。
汗水浸满了整个头，湿乱的碎发铺散在额间，少年的英气凸显得一览无余。
“你的呼吸法练到第几层了？”
“第三层了。”
“还不错，多加努力吧。”
“话说回来，你们的吐纳呼吸都练了多久。”
秦落晓指了一下自己，迟钝地回答道。
“我们？我跟你三师姐都未曾练过，我们一入宗门练的就是无虚功法，这呼吸法是你二师兄入宗门前就自带的，真要问的话，或许你应该问他练了多久。”
说到这，秦落晓想到了什么，一把拽起倒在地上的程心。
“你不是好奇吗？跟我去找二师兄，正好我也有问题。”
“哎？可是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啦~”
等到二人来到院子门口，却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身影，二人立马作揖礼。
“三师姐好。”
周晚微微颔首。
“三师姐，你这是有什么事情找二师兄？”
“最近修炼一事有些阻碍，心里想着也是想着，不如趁此外出历练，顺便找二师兄解决一下。”
秦落晓两眼放光，她抱住周晚的手臂，撒娇道。
“那可不可以给亲爱的师妹带点东西回来啊~”
周晚迟疑了一下，又问道。
“鬼尸吗？”
秦落晓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周晚离开前，又看了一眼程心。
也不知为何，就算是第二次见到三师姐，程心还是感觉到莫名的紧张，以至于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祝，祝三师姐斩，斩妖顺利。”
察觉到周晚沉默良久，程心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太过笨拙了，于是便羞愧地低下头去，却不曾想耳边传来一声轻语。
“西师妹练的剑法是鬼道出身，不适合你，等我回来后，亲自教你一二。”
程心感到意外，他连忙抬起头，却发现周晚己经化作寒霜离开了。
“亲自......教我。”
也不管程心在小心嘀咕什么，秦落晓拉着他的手就往院子里走去。
“不知道三师姐能有什么心事，居然要找二......哎呀妈呀，噗哈哈哈，二师兄，哈哈哈，你的脸怎么成猪头啦？”
陆余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要不是那双死鱼眼和看淡世事的模样，怕还真是认不出来。
“三师妹也真是的，一言不合就找我打架，我不打她就揍我，揍一顿不够又揍了一顿，等到她解气了才停手，哎呦喂，疼死我了~，这下真成‘二师兄’了。”
程心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导致他想笑不想笑的，只能努力地憋笑。
陆余看到后，表现出一副要揍他的样子。
“还笑？！我看你小子是跟了西师妹几天，记不清是谁领你进门了？还不快去给你二师兄拿药酒来！”
“对不起二师兄，噗......我这就去，噗呲......给你拿药。”
等到陆余重新擦好伤躺在竹椅上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今日我可没有找小鹤传信说要开无虚峰家庭聚会，说吧，你们来找我是什么事情？”
“五师弟是好奇你吐纳呼吸法修炼到第几层了，然后我也有问题问你，就一起来了。”
陆余又瞟了瞟程心。
“你当真想知道？你可以不妨猜猜，我会告你是与不是。”
“一百层。”
“不对。”
“一百百层？”
“不对哦。”
“一百百百层！”
“还是不对哦。”
“一百百百百层？！”
陆余刚要摇头，却被秦落晓一脚踢翻在地。
“秦落晓你干什么！我现在是伤者，伤者！你懂吗？！”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咋不说你自己是鲸呢？一气顶万气的说。”
陆余吃痛地捂着脸颊。
“说了你又不信，嘶，真疼！”
“我可不是来听你胡扯的，我是来问问你，宗门大比的事，你想怎么安排？”
“什么怎么安排？当然是一起上啊！”
秦落晓指着程心道。
“这个小家伙也要参加？”
“当然！这可是我领进门的家伙，五师弟，你只要好好练好我给你的剑，保你在北阳宗门横着走。”
程心指了指背上的剑。
“二师兄是指这个黑漆漆又灰漆漆的剑吗？”
陆余自豪地点了点头。
秦落晓却还是担忧地说道。
“万一其他峰的弟子对程心车轮战，怎么办？”
“战啊，不然呢？”
“他才十三岁，你又不允许他练无虚功法，让他靠凡胎肉体用你那破剑去打，拿什么赢？”
“我呸，谁跟你说那是破剑，那可是北阳宗门第二好剑！”
程心好奇地问道。
“那第一把在谁身上呢？”
“你大师兄呗，‘飞升’的时候顺手带走了。”
如果出现意外，罚他一百年内不准躺竹椅晒太阳，虽说秦落晓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是这种对陆余来说要命的事情都信誓旦旦地答应了，她也只能姑且先相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