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爷爷最后一程,回到江城上班的孙晴晓,重新开始了寻找新工作的旅程。
“你爷爷在天上会保佑你的!”这是孙奶奶对孙女儿的祝福。
越往后,孙晴晓越不相信这些:要知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
美好的未来,用嘴巴说是说不来的,你得用双手,用脑子去拼,去和命运抢夺。
但是,这终究是奶奶——一位古稀老人——对自己最朴素的祝福,孙晴晓会永远铭记于心。
利用午休时间,孙晴晓另请了一小时假去面试。
面试地点离PE公司不远,那是一家民营企业,老板是一位年轻、干练的女士,她身形消瘦,令孙晴晓想起程敏。
而更巧的是,这位女总裁和程敏一样,也是湖北人。都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湖北人厉害得很!
“我认为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需要付出更多。我从来不会去质问:他/她为什么比我得到更多,凭什么?我只会从自己身上寻找原因和答案。”
面试时,孙晴晓的这番话成功的打动了女总裁。
“我们理念还是非常一致的!”女总裁微笑点头,她相信自己,欣赏强者。
这家公司开出的底薪是5000,另有提成。
“那我要卖掉多少产品,才能拿到8000块的工资呢?”孙晴晓问。
女总裁用手机计算器计算了一下,说,“二十万,没多少的。”言下之意,很容易!
这对于女总裁来讲,自然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事,但对于孙晴晓来说,就不一定了。
无论如何,孙晴晓回到PE,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跟秦经理提了离职。
“Anna,我申请离职,一个月之后走。”孙晴晓没有说自己己经找到了下家。
在秦经理和裴总监看来,孙晴晓其人,一身傲骨,桀骜不驯。孙晴晓绝对不是个办事周密的人,她瞻前不顾后。因此,他们笃定孙晴晓根本没有找好新工作。
秦经理和孙晴晓聊过,希望孙晴晓可以打消离职的念头,奈何孙晴晓坚持要走,“就是觉得不想上班了!”
“刚休完产假回来都是这样的,我那时这样,Miya刚回来时也这样,觉得哪儿哪都不对,但是,过一阵子就恢复了!”秦经理觉得孙晴晓这只是产后抑郁。
“……”孙晴晓没有给秦经理肯定的回答。
晚上,孙晴晓带着朓朓到商场里吃烧烤,炎天暑热的,商场里有冷气,可是顾客却寥寥无几——大环境很差。
那烧烤店的墙体上正播着一首儿歌:
快乐池塘栽种了 梦想就变成海洋
鼓的眼睛大嘴巴 同样唱得响亮
借我一双小翅膀 就能飞向太阳
我相信奇迹就在身上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
音乐很欢腾,可孙晴晓的头顶,却是愁云惨雾缭绕。
孙晴晓的心里很乱:如果现在辞职,去新公司上班,明确能拿到手的工资,税后不到5000块。
用郭参的话来说:“跳槽,找新工作,当然是希望越跳越好,怎么能越换越差呢?”
郭参的话不无道理,到这个阶段,孙晴晓到手至少能有6500左右,如果现在离职,工资一下少了2000块,何苦来哉?
第二天上班时,裴经理约谈了孙晴晓,目的是劝孙晴晓不要离职。
毕竟,对于裴总监他们来说,重新招一个新人,从头开始培养,也不容易。
如果孙晴晓肯留下继续工作,至少孙晴晓是个能办事的员工,至少裴总监确定自己能够治得住孙晴晓。
“我只是觉得自己混得太惨了!”孙晴晓开始扯些有的没的,“小时候跟我一起长大的那姑娘,人家早就开上保时捷,住上大别墅了!”
“那……Anya你不能这样想,我们同学里面,也有厉害的,他是跟着刘强西干的。大家聚会加了群,群里我们这些人天天聊的都是孩子,家长里短,人家后来就退群了,跟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孙晴晓解释了自己这种挫败感的来源:
“我就看了个电视剧,里头有个小姑娘推销,恰好碰上一位跟Kevin您一样的成功男士……”瞧瞧,她孙晴晓也会不动声色的溜须拍马了!
“呵……”裴总监也许意识到孙晴晓不过曲意逢迎,但是漂亮话,奉承话,谁不喜欢听?
总之经过这次谈话,孙晴晓打消了去那家小型民营企业的想法,暂时的留在了PE公司。
但是,孙晴晓的意识里很清楚:不管是去是留,我都是为了自己。
今天她选择留下,仅仅是因为留下的成本更低,而不是因为她对PE公司,对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不过,孙晴晓在PE公司的确结识了一位朋友,她不仅仅是孙晴晓普通的同事。
她的名字叫莎,孙晴晓喜欢喊她杀杀,杀气腾腾的,好大杀西方。
莎曾经在魔都工作,身材高挑,眼睛大大的,眉清目秀,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以前工资高啊,一万多一个月,然后早上上班,我都是打车。”她这样跟孙晴晓说。“下班后,我们就去酒吧喝酒,基本都是我买单,他们最多喝一杯,就我喝最多,不好意思让他们买单……”
“噢!”孙晴晓挑眉:如果我今天刚毕业,无拘无束,那我也要去魔都闯一闯,见见世面、泡泡酒吧。
只可惜,没有如果!
“我明天去看医生,心脏不好。”莎的身体很差,月子里落下的毛病,“月子里,他什么都不管,他妈天天啰嗦。我坐月子的时候,以前的好朋友打电话让他对我好点儿,他把人给骂哭了……”
原来又是个嫁错了人,遭受家庭暴力的可怜女性。
“我那时跟他结婚,是因为觉得他对我还不错,而且,那时我妈妈得了渐冻症,时日无多……”为了让妈妈走得安心吧。
“我们老家办酒席的时候,他爸妈居然问:那我们要去吗?我没说话,最后他爸妈都没去!”
“那你还结什么婚?你当时就应该跟他分手!”孙晴晓想不通:难道你那会儿己经怀孕了?
“没有,就是亲戚朋友都接到请柬了……”骑虎难下,然后赌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孙晴晓觉得莎太在乎旁人的目光,实在犯不着。
……
莎跟孙晴晓说了很多隐秘,这两人就算是好朋友了。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孙晴晓发信息问她。
“心脏不舒服,请假了!”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孙晴晓己经敢当面咒莎。
“呵呵!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交待佐佐他爸:万一我死了,记得跟Anya报丧!”
……
这俩姑娘的脑回路都不太寻常——瓦特了。
偶尔,孙晴晓看着莎,又会想起阿澈——那位贵妇人——只可惜,莎没有澈的幸运,也没有澈想得开。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同人不同命,终究是,性格决定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