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里说这话的是许泽之,警方按例传讯了他。
可这个时候,许泽之全盘否认他曾经说过的话:“当时情绪激动,口不择言,那些都是莫须有的传闻,以前听母亲说过,真实性有待考究。”
许悠然听后当场发怒,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抓住许泽之的衣领,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许泽之,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许泽之很冷静:“我是警察,但我也是人。我也会有情绪。奶奶过世,你知道的,那天来了那么多我不想见的人,我的情绪无法排解,就是想激怒你和他们对立。悠然,对不起,这些话,无从考证。”
许悠然还要动手,却被许泽之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许悠然非常恼怒:“我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完结,我会起诉的。”
从派出所出来,许泽之载着许立德快速离去,只留许悠然一个人坐在车里发呆。
这出戏是许悠然和许泽之早就商量好的。
当许悠然知道大哥道出实情,被许树茂威胁全家时,他的心又软了,他对许泽之说:“哥,那天你们所说的话,我录了音,如果有一天我因为这事报警,你不要承认,让我来处理。只要能让你和嫂嫂能从这泥潭中出来,一切我来受着。”
许悠然是许泽之除母亲离世之后,在许家唯一能感受到的一点温暖。既然己经结盟,许泽之怎么可能让许悠然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许悠然说:“哥,这次我绝不罢休,我来承受这一切就好,我不想你和嫂嫂因为我受牵连。”
许泽之点头:“那好,你在前面,我在后面,我用尽我所有的渠道,搜集他们的证据。”
许建功的下台,就是许泽之举报的。很多东西,他是知情者,本身他又是在系统里面,有些关系,以前,能不用,尽量不用。
现在许泽之开始各方打听他爸许建功过去的行为。他还找到以前的当事人,一句话:“我爸被人举报,纪委要查他,我怕他顶不住,会将你们捅出来,我来让你们提前做些准备,对了,当时,你送了我爸多少,他怎么帮你们办的?我好前去打点打点。”
别人来,那些人都不会开口。但来的人是许泽之,他是许建功的儿子,许家的希望,许家第三代的接班人。
那些人并没有多想,将交易的经过和过程,包括接触到的人,以及到了新的工作单位,是谁最关照他们,一股脑全告诉了许泽之。
拿到资料的许泽之,将这些全告诉了许悠然。
许建功很快被捉。随后就是许翰文。
许树茂轻视了许悠然和郑启明,没有想到,大厦先从内部塌。
许树茂知道许泽之有怨,他不惧,许泽之是市局的一个副局长,他有今天,一半是他本身的潜质,一半是许树茂的托举。
许树茂能让许泽之上,也可以让他一无所有。许泽之也贪图名利,让他离婚,他就离,给他的机会,让他上,他就上。
许树茂认为许泽之这个孙子在名利面前没有多大坚守,最让他不平的是他母亲的死,只要安抚好了他,一切都好说。
妻子火化当日,许泽之将许家所有见不得人的面目,全给揭了开来,有些不实,但是却不能外道,这真的激怒了许树茂。
盼盼带许悠然离开后,许树茂抽出一条粗棍子,对着许泽之一顿招呼。
许泽之目的己达到,他无所谓,任由许树茂打骂,不再吭声。
许树茂最后放出话来:“你胆敢在那小兔崽子面前多说出一个字,我送梅语和你的儿子去见你妈。”
许泽之瞬间露出的惊惧,让许树茂安了些许的心。
今天许立德是许泽之送回来的。
许立德对他爸说:“那小白眼狼竟然有录音,今天若不是泽之,我可险了。”
许树茂并没有好脸色给许泽之,沉着脸,对着许泽之骂道:“若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么些麻烦。你给我去想想办法,将你爸和你西叔弄出来。”
许泽之小心地点头:“我正在找人,爸这次牵连比较大,叔这次惹上了人命官司。找的人,都避着我,我找了省厅李副厅长,他说难搞,压不住,让先等等看。”
许树茂摇头叹气,他找的人,都是这样的口径,他没有想到过去十年的事,又会被人翻起,就算是郑启明和许悠然,也没有这种能力,能拿到这么详尽的消息。他怀疑是有人给他家作局。
许树茂想了许久也想不通:“除了健宁医院和郑启明、许悠然这个聚宝盆,我没有惹过别人,那些朋友和关节上的人,年节我都会让翰文前去打点,钱送的还不少。健宁医院被我压得死死的,许悠然和郑启明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究竟是谁背刺了我呢?”
不管许树茂想不想得通,现在局面他不可控。他没有想到许悠然手上竟然有录音。
这录音中的内容若被传扬出去,他这老脸,就没地搁了。
许树茂躺在摇椅上,闭上了眼,这时电话响了,他艰难起身,看到是许海棠的电话,想了想,接了。
许海棠欢快的声音传来:“爸,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许树茂总算高兴了一点:“雅芬和雅亭好不?”
许海棠很开心:“她们很喜欢这边。爸,隔些时等她们适应了,我就回来陪你。”
许树茂笑着应道:“好。”
许海棠扯东扯西说了许多。许树茂知道她的意思,说:“以后,钱,你要节约点花,他们都进去了,爸现在还没法将他们弄出来,能给你的,可能不多了。”
许海棠好久没有做声。
许树茂说:“我回头给你转五百万,你先用着。”
许海棠欢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谢谢爸,我爱你,爸。”
许树茂发现许海棠不是自己女儿时,是她上大学的时候。许海棠拿回体检报告给许悠然的爸爸许修志看:“三哥,你是医生,看看我这报告里面有没有问题?”
许修志接过表格,看了一会,随口说道:“其他都好,爸是AB型血,你这O型血有点少见,应该随你妈。”
只是随口一句,许树茂便留了心。因为他发现许海棠越长越不像他的情人,也不像他自己。
亲子鉴定结果,许海棠果然不是许树茂的女儿。
千娇万宠,和妻儿生分,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的种,可知许树茂有多愤怒。
许树茂谁都没有说,只是将自己对情人的怨恨全发泄在了她的女儿身上,而这一切,又被许修志夫妻撞破。
情急之下,许树茂给大儿子许建功打了个电话:“修志他那婆娘是个藏不住事的,你们帮我将他们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