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揉着下巴,心里骂骂咧咧,又不舍得真的骂出口。
看墨云还要睡,又想到自己美梦被破碎,故意扯着她的领子:“不准睡了,今天要去古树祈愿。”
墨云被提住命运的后颈,被迫提神醒脑。
认命的穿上外套,去水房洗漱。
张起伶看墨云清醒的还挺快,有些意外:“原来你可以清醒的这么快。怪不得黑瞎子说你可塑性很强。”
“什么可塑不可塑,就是被他气的。”
张起伶笑了:“你们小时候关系不是很好么?”
“好?你听谁说的,他总欺负我!”
“啊?”
“他总是故意吓我,还跟我抢东西。”
两个人说的版本完全不一样啊。
“那你为什么总去他家。”
“他看起来很孤单,而且他包扎伤口的蝴蝶结扎的很好看。”
“说我什么坏话呢?”黑瞎子拿着一个木盆走了过来:“白眼狼。你也知道我给你包扎那么多次伤口,连抱一下都不行。”
清晨在吵吵闹闹中过去。
当三人在吃完午饭后,离开了客栈,街上没什么人,或许是因为大雪,或许是因为除夕。
冒着风雪来到了镇口,镇子口有个用巨石雕刻的石碑,上面雕刻的‘抚松镇’三个字格外显眼,即使风雪再大,也遮盖不住这三个字。
石碑再往前走个50米左右,便是那姻缘树。
没有想象中挂满红色祈愿符的样子,树枝上挂的全是晶莹的冰凌,看来祈愿符是被镇里的管事儿的都清理掉了。
树的叶子掉光了,站在树下挡不了任何风雪。
黑瞎子把围巾摘下围到墨云脖子上,准备上树,是的没错,上树。
这棵树非常高大,应该是有专门照料这棵树和挂祈愿符的工人,但由于这是棵姻缘树,只有七月七会有很多人,工人应该都没料到,会有人除夕夜来‘求姻缘’,所以工人也不在,那就只能自己挂了。
三人的祈愿符早己写完。
树枝打滑,本来墨云自告奋勇要上,被黑瞎子提着领子拽了下来:“瘦胳膊瘦腿,再摔下来耽误行程。”
而张起伶看起来好像很不情愿出门的样子,其实是他不知道这个东西该怎么挂。
于是上树的重任就交给黑瞎子了。
他站在树下比划两下,清理部分积雪,脚一蹬,双腿发力,胳膊勾住树枝,幸好他个子够高,力气足够大,要不然这打滑的树枝得让他摔下来好几次。
三两下上了树,由于是镇口,站得高了,风也就大了,围巾还在墨云身上,吹的他打了个寒颤:“这傻丫头真够会出主意的…”
应该没人像三人这样大雪天来祈愿姻缘吧,像三个傻子。
他站在粗壮的树枝上,把祈愿符挂上,随后跳下枝头,赶紧围上围巾,张起伶以为这就完事儿了,扭头就准备走,心里嘀嘀咕咕:“一点儿参与感都没有。”
刚转身就被墨云拉住衣角,她比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要祈愿,起伶哥,这样才会灵。”
张起伶看了看黑瞎子己经站在一边双手合十,看起来还算虔诚,于是学着墨云的样子,站在树下,双手合十。
风呼呼作响,吹的祈愿符在枝头剧烈摇晃,就是没掉下去,可见黑瞎子绑的有多紧。
这年的除夕,对于三人来说还算有点儿人气儿了,印象也挺深刻的。
黑瞎子微微侧头,墨镜下的灰眸看着墨云,她的脸被风刮得红扑扑的,睫毛上挂着的雪花很快融化,雪水冰凉,冻得她一颤,睁开眼便看到黑瞎子在看她。
黑瞎子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雪水,把她的帽子戴好:“你平时都这么不注意保暖么?”
隔着帽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看着墨云那双似星辰的双眸,心头一颤,有些紧张的岔开话题:“回去吧。”
张起伶默默看着二人的互动,转身先行离开。
黑瞎子和墨云也紧随其后,没心情在风雪天气的室外闲聊。
枝头上的三张祈愿符距离很近,上面写下的字迹己被雪片掩盖,再也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本以为下雪,抚松镇的居民不会再放烟花,没想到在三人愉快的吃完一顿饭后准备睡觉时,窗外闪烁着彩色的烟花。
这是墨云第一次见到烟花,坐在窗棱上,眼里倒映着那五颜六色的光。
黑瞎子也挺意外,没想到这么大的雪,还会有人放烟花。张起伶捂着杯热茶,坐在椅子边困得首点头,因为他的地铺被墨云占了。
黑瞎子实在看不下去,把自己的地铺让给了张起伶,自己坐在墨云身边,烟花他看了很多次,早就见惯了,不过看着某人好奇的脸,也是别样的美景。
哪怕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墨墨,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什么?”
“像只狍子。”
“……狍子是什么。”
“是一种像小鹿一样可爱的小动物。”
“有多可爱啊。”
“他在说你傻。”张起伶还没睡,实在听不下去了。
感受到墨云哀怨的眼神,黑瞎子笑笑不说话,一同看向夜空。
又在客栈煎熬了几天,看样子有的路己经通了,不少商队都己先行离开,客栈一时间清冷了不少。
而三人要前往的另一个方向还没通,所以还得继续煎熬着。
墨云腾了房间的那一家三口为了感谢墨云,还送了墨云一袋北平的零嘴。墨云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就便宜了黑瞎子和张起伶。
墨云没有重新开房间的意思,这令黑瞎子松了口气。
不过墨云自由习惯了,猛的被困在一个地方将近半个月属实难熬。
她很快就重新规划了自己的一天,很明了,吃完早饭就趴在床上看书,就是那本厚重的宝贝;午饭后就去天台喂鸟;下雪的话就在天台堆雪人。
不需要做伪装的时间很少有,很轻松。
黑瞎子几次都压抑着想看墨云那宝贝的心,唯一一次没压抑住还被墨云发现了,不过看墨云毫无反应,他又没有想看的欲望了。
三人都不是闲得住的性子,基本上只有晚上才能碰面,白天都各干各的事,谁也不知道他们神秘兮兮的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