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寿堂侧后的小庭院里,海棠花开的正好。暖黄的灯笼次第点亮,将这片空间笼罩在一种安宁祥和之中。
我们几个的到来仿佛激活了这片天地,魏梁、魏渠、魏枭、魏朵此刻更是将魏劭身边石桌上,那碟被魏俨提过后一首未动的精致小点心,小心地挪到了他们边上。
西个孩子围着一张低矮的青石小桌,眼巴巴盯着那几个玲珑剔透的小花糕,那的色泽和甜香在魏朵鼻尖萦绕,让他们忍不住小小地“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
“快吃吧。”我看着他们那样就觉得好笑又心酸,身为魏家子孙本该对这些糕点不屑一顾的,就像魏劭魏俨那样,可是他们被带出去,父亲阵亡,母亲有的死了,有的病重,有的改嫁了。现在他们对着这些点心一脸馋,就让人很心酸。
“哇!可以吗?”魏梁眼睛一亮,早己按捺不住,比另外三个胖一些的小手眼疾手快就要抓向最大那个花瓣形状的点心。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比他更快一步。魏枭不动声色的把那块糕点拿走了。
魏俨不知何时也含笑踱步过来,他修长的手指也轻轻拈起一块花瓣酥,在魏梁眼巴巴的注视下,手腕却极其自然地一转方向,精准地放进了魏朵刚刚伸出的小手里。柔声道:“阿朵也尝尝。”
楚玉看着魏朵捏着那块点心,呆了半天,心头也感动于魏俨的体贴温柔,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然而,当目光触及魏劭那双正含笑注视着自己的眼眸时,像被烫到一样,反手捏住了魏朵脸上的,转移视线。
“哈哈,看你还躲不躲的开”魏朵嘴里还有刚咬到的点心,脸上却被我揪住就动不了了,看见另外三个吃的吭吭哧哧的也很急的想要离我八丈远距离。使劲儿把脸从我手里挪开了。
“哈哈哈!”我看到他那样夸张的一手掐腰大笑起来。
笑声太洪亮,以至于刚洗漱回来的苏娥皇差点儿滑倒。
“笑什么呢?害我差点滑倒。”苏娥皇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娇柔,带着些许调侃,她莲步轻移,走到我身边,那双仿佛永远含情的眸子望向正负手站在一旁看我们闹的魏劭,又温婉地扫过魏俨。
“娥皇姐姐,”楚玉转身笑道,言语间带上了小女儿的亲昵与一点不经世事的懵懂,“我正在看魏朵吃东西呢。”
苏娥皇眼中闪过一丝极讶异,旋即被温婉的笑容覆盖:“姝儿妹妹何时跟魏朵这么熟悉啦?”她声音清脆很是好听。
楚玉又让星星把那几个从和村带来的草编的小玩意儿拿过来,大家立刻被这些朴实有趣的玩意儿吸引,纷纷凑过来拿去把玩起来,手里还不愿放下点心。魏俨的目光在楚玉递出的草编上飞快掠过,满眼的想要。“哈哈,也是吃饭前刚见过他们。我特别喜欢魏朵,看着他就像是弟弟一样。”
我看到魏俨的神情转头吩咐星星:“星星再去我们行礼里那几个草编来。”
“哈哈,是啊,真的挺可爱的。”苏娥皇说着也伸手想要捏魏朵的脸,魏朵正一边看草编一边吃点心,没反应过来就被苏娥皇给掐住了脸。
他的脸肉嘟嘟,手感真的超级好。
“哈哈,真的很可爱的。”苏娥皇一边说一边把手放下了。扭头对我笑到。
“楚玉表妹真是心思灵巧,从哪里找到这么精致的草编。”她温声道,语气里全是赞美。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捻了捻自己的衣角,声音里带点开怀:“哪里当得娥皇姐姐夸赞,不过是乡下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
苏娥皇站在一个能看到所有人表情的地方,看到魏劭眼里也满是期待,她柔柔开口:“仲麟平日操劳,也得寻些消遣。我看楚玉妹妹带的草编有趣,改日不如也让府里匠人学学这个?摆在案头赏玩也好。”她轻抚过自己的鬓边,姿态优美。
魏劭的视线落在苏娥皇脸上,眸光幽深难辨。他没有接话,只是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原本因他在而不敢大声喧嚣的西个人,这下子更加欢喜,这下子可是大声的吼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比谁手里的草编好。
我们几个跑到亭子下面去吹风。“我此生有两大憾事。”我看此时氛围正好于是说道。
“哦?有何憾?”魏劭一听我说憾事就来精神了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我目光一转,看到魏俨和苏娥皇也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我忽然笑了。大声说:“一憾鲥鱼多刺,二憾海棠无香。”在一边玩的西个人也都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听到我说这些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魏俨一副己然了解的表情。苏娥皇有些疑惑的问:“海棠无香我能解,却不解何为鲥鱼多刺,你在何处食到的鲥鱼?”
“我……”我怔愣半晌也不知晓我在何处食到的鲥鱼。
“我也不知道……”呜呜,我瞬间目瞪口呆。
“你不知道?”魏劭和魏俨也一副很好奇的表情。
“那你……”苏娥皇顿住了,她都没吃过的。
“你是在哪里见过吗?”她又温声问道。
“我感觉我是知道的,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其实没什么的,可我就是忍不住眼泪。”我突然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眼泪。
苏娥皇也不知所措了,只好抱住了我。
我也回抱住她。眼泪浸湿了她的肩膀。
“呜……呜……呜……,娥皇姐姐,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啊。”我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好像是被苏娥皇的怀抱给温暖了一样。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魏劭和魏俨也被我哭的不知所措了,俩人一人一边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呜呜,你哭的我也想哭了……”魏劭也眼泪婆娑了。
“呜……呜……呜……”我泪眼朦胧间看到苏娥皇也哭了,我伸手抱住魏劭和娥皇。魏俨也抱住了魏劭。
我们西个人抱坐一团哭的嗷嗷的,那西个小的也被惊住了,跑过来抱住我们也呜呜的哭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是哭声。
吓得仆人们赶紧去报告徐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