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听到下人来报说小郎君小娘子们在她的偏院里哭的不行,她一听也顾不得才刚躺下就披着衣服快速来到偏院。
看见几个孩子真的搂在一起哭的不能自己,不知怎么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也酸酸涩涩的,拿手一抹发现自己也己经泪流满面了。
她赶忙拿帕子把脸上的泪水抹去吩咐跟在身边的钟媪:“快,把几个小郎君小娘子分开,带下去洗漱。送回自己的院子好好休息。”
“是”下人们赶紧应到,带着各自的主子回到了自家院子。
“仔细些,都给备些蜜水,别哭坏了嗓子。”
慈萱院
星星:“女郎,你今日怎么哭这么狠啊?”
“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忽的闪过这样一句话,可我没吃过鲥鱼啊,不知道它多不多刺……”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脑子当时咋想的呢?
……主院
魏劭这会儿也不哭了,是有些奇怪自己刚才为啥跟着哭。“唉,刚才真不应该哭的,只是刚才的氛围不知怎的就落泪了。”
小檀跟在旁边,听到男君这样说就说:“哭出来也好,男君你伤在心里,之前一首憋着,这下哭出来可好受些?”
喝着祖母让准备的蜜水,魏劭觉得自己真的好受许多。心里也不堵堵的了。
真奇怪。
楚玉是怎么知道鲥鱼的呢?这鲥鱼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呢?
魏劭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太夫人望着院子里的灯烛明灭,忽觉连日来的阴霾竟被这阵孩童的哭声冲淡许多。心情也清爽许多。
第二日,几个人又聚在了一起。
经过昨天的一通哭大家再次见面,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彼此。
再次吃完饭后几人来到了昨日的偏院。
院子里新扎了秋千,我和娥皇坐在秋千上晃啊晃,“你何时吃到过的鲥鱼呢?我回去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娥皇问道。
“大约是前世吃过吧。唉,昨日多谢娥皇姐姐过来安慰我。”我坐在秋千上抱了抱她。
我闻到了娥皇身上的的香味。感叹道“娥皇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喜欢我吗?”
苏娥皇的身子僵住了。
身后给我们推秋千的魏俨笑了“你这话要是换我讲就得被当做登徒子呀。”
“噗嗤,还真是”魏劭跟魏俨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都不推我们俩了,勾肩搭背的离开了这里,“表兄,我今夜想去你那里休息。”
“不行,你老是蹬被子,我总也睡不好。”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跟娥皇相视而笑。
几日后,魏府别院学堂的紫檀木讲案后,先生执卷而立。晨光斜斜切进雕花木窗,在魏俨月白儒衫上织出流动的光纹。他今日眉目舒展,连唇角惯常的弧度都透着松快,倒像是春雪消融后的新竹。
"都坐吧。"先生执起朱砂笔,却在宣纸上顿了顿,"今日不讲经义,先习几个日常实用的字。"
魏劭破天荒坐在魏俨左侧,劲装未换,额角还凝着晨练的薄汗。楚玉在前排悄悄回身给他递了个帕子,结果转身正撞上他投来的目光,少年将军耳尖微红,立刻正襟危坐。
倒是苏娥皇今日格外精心,浅杏襦裙上缠枝玉兰随着执笔动作若隐若现,额间牡丹花钿在光线下流转着细碎金芒。
"这五个字,诸位可识得?"先生笔走龙蛇,仁义礼智信跃然纸上。
“既然都识得,那你们就先把这几个字写在纸上吧。”楚玉听了正待落笔,余光却瞥见苏娥皇侧影如画,手中狼毫不觉悬停。待得一滴浓墨洇开雪浪笺,她慌忙抽回思绪,耳畔己响起魏劭带笑的低咳。
"瞧瞧你,魂儿飞哪儿去了?"苏娥皇递来新纸时,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楚玉垂首临帖,却见那"仁"字最后一笔,竟比往日多了三分力道。
自此,别院学堂的日常被注入了蓬勃的生气。诵读声、争辩声、习字时笔尖与纸张的沙沙轻响交织在一起。
琴室之内,楚玉的指尖终于能在七弦上流淌出清越而连贯的曲调。虽比不得顶尖高手,但那天然带着山林气息的韵致,恰如雨后初晴的松风,每每令闻者心境为之一畅。魏俨抚琴时那深潭静水般的意境固然高妙,楚玉的琴音则带着野草般的生机,恰是互补的清流。
弈棋枰上,楚玉的棋艺堪称“惊心动魄”——她大胆落子,全无章法,常常杀得对手措手不及,却也极易自陷绝地。反倒是新入学的魏家一个旁支小娘子,唤作魏芙的,年纪虽小,落子却极有章法,静水深流,颇具潜力,让偶尔来观棋的魏俨都流露出惊讶的赞许。
书斋里,每到月末考核之日,便是才情较技的舞台。楚玉的文笔挥洒着不受拘束的灵气,奇思妙想不断,然于正统典籍功底尚浅,文章时而失之轻浮。苏娥皇则字字珠玑,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华章斐然,连先生也频频颔首。武场上,魏梁那与日趋圆润身形不甚相符的爆发力让人侧目,唯有魏劭,他的考核从不参与排名,更多是一种演练,然那沉稳如岳的气场,己让年轻的魏梁等人仰望且追逐。
最令人侧目的,莫过于楚玉带来的郑家少年郑功。他仿佛天生为学林而生,经文典籍过目能诵,策论文章见解深刻,常能切中要害。一次论辩中,先生问起对“仁”字的践行之道,多数弟子或援引圣贤之言,或陈说宏大理想。郑功却垂首片刻,抬起清亮的眼眸,沉稳答道:“家宅未安,何以安邻?族戚飘零,愧言大仁。功以为,目下之‘仁’,当始于庇护身边族亲故旧周全,使他们免于惊恐冻馁,得立锥习文之地。心有余力,再思泽被他人。” 这番话其务实中的担当感,令在座皆是一惊。先生亦捋须不语,眼中却有赞许之光流转。他在考核中,己数次脱颖而出。
楚玉坐在台下,看着郑功不卑不亢侃侃而谈的身影,听着周遭学子里隐隐传来的赞叹与敬佩,心中百感交集。当初决定带着这些郑家子弟来魏府只不过是想牵制一下他们的家人。未曾想,在魏家郑功竟能凭借自身的光芒赢得一席尊重之地。
学堂的声名渐起,如同一阵春风吹遍了魏氏亲族的深宅大院。先是魏家旁支中,几位眼界开阔的宗族长辈,将家中聪慧的女儿,为沉闷的闺阁之路另辟一丝天地,学堂中女儿家的笑语也逐渐多了起来。
蝉鸣初透时,学堂门槛几乎要被踏破。先是魏家旁支送来几位聪慧女郎,接着连姻亲故旧都递了名帖。魏劭看着案头越摞越高的拜帖,实在不想让那么多人来到学堂,于是去跟祖母商量,限制了进学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