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枭，你跟我来一下。”我说着往静室里走去。
当魏枭听到郑楚玉的声音说：“阿枭进来吧。”的时候他走进了屋，屋内光线晦暗，只有一束窄窄的日光，从高高的小气窗斜射进来，正巧落在静室中央。楚玉己在那里等候。她背对着门站着，侧身对着那束光，正小心地整理着铺展在旧条案上的那匹深青锦缎。日光勾勒着她纤细专注的身影轮廓，光晕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她今日穿着的那件湖水碧的罗裙，在幽暗的背景下，像一株沉静绽放的碧莲。没有繁复的珠翠，只在腕间戴着一只剔透的白玉镯，随着她的动作在光线边缘折射出温润的光泽。魏枭看到我这样只觉得喜爱。
“阿枭。”我听见开门声，并未回头，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料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尾声泄露了我的紧张。
“楚玉。”魏枭的声音依旧清亮只是有些紧绷，他反手轻轻合上那不算厚重的门板，室内光线瞬间又暗沉了几分，只有那束光愈发清晰，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照得毫厘毕现。静得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他走到那束光晕的边缘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角落。
我这才缓缓转过身，正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瞳在昏暗中深邃如墨，紧锁着她，带着很深刻的探究，我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脸颊发烫。我强迫自己避开那过于灼人的视线，目光落在他不合身的衣服上——显然，他是刚采到雪就过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阿枭……能站在光下好吗？光线好些。”我抬起手指了指那唯一的光束中心，自己却后退了半步，拉开了微妙的距离。
魏枭依言迈步上前，整个人终于完全沐浴在正午斜阳那温暖明亮的光柱之中。光尘在他周身飞舞。那双幽深的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人，带着一种别样的沉默。
我强自镇定地从条案上拿起早己备好的柔软的布尺。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那棕黄色的布尺，指尖却微微颤抖，几乎要拿捏不住。空气中那份静谧，让人连呼吸都放轻了。我低着头，目光紧紧锁在自己脚前，一步步，缓慢挪到他身前不到一尺处。
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这距离近得有些过分，近到我的鼻尖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微微起伏时带出的气息。一种眩晕感袭击了我。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阿…阿枭…请将手臂平举。”我感觉我很大声的在说，其实声音小到忽略不计。
魏枭还是很敏锐的听到了那低低的声音。觉得原来她也在紧张，很可爱。也就照做了，将修长而有力的手臂平举在身体两侧。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在布料下清晰可辨，这动作让他宽阔的肩背在光下展开，带来一种侵略感。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只觉得口干舌燥。伸出拿着布尺的手，微颤的指尖绕过他的肩头，去量背宽。那布尺冰凉的边缘和我的指尖几乎要贴上他颈后的肌肤，我只觉得一股热浪从脸颊首冲头顶，手指一抖差点碰到那坚硬的肌肉。
“咕咚……”我咽了一口不争气的口水。
“噗嗤……你咽啥口水啊？想摸就摸呗”他笑着说。
楚玉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整个人险些因这猝不及防的话而向后仰倒。她害怕摔倒，双臂挥舞着刚好抓住魏枭的身上的罩袍。
“次啦……”衣服裂开了。
“天啊，你这件衣服穿多久了？一碰就烂啊？”我刚站定就急呼道。
“谁让你用力扯的？”魏枭不好意思但还是气势强硬的说道。
“你没事吧？”他问道。
“没事。”“唉你这件衣服穿不了了。等着我马上就能给你做好一件外衣。不带花纹的奥。”我说着感受着方才指尖那瞬间的触碰，我紧紧攥住那布尺，没有躲避他，反而迎难而上，将布尺轻轻绕过他的臂膀，那温柔的触感让魏枭紧绷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这一次，我的手指不再发抖。稳住了气息，指尖捏着布尺的一端，小心而坚定地贴上了他上臂的臂弯外侧。布料下的肌肉瞬间绷得更紧，坚硬如铁，她能感受到那下面奔涌着炙热的力量和生命。
布尺带着我微凉的指尖，沿着紧绷鼓胀的肌肉线条一寸寸向上滑动，经过肩膀上方，绕到后背中心点，再向下，勾勒着他精壮的后背轮廓。另一只手则绕向前方，量取胸宽。
我专注于手中的布尺测量着指尖下那副充满力量的身躯，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前，每一次靠近抬手，呼吸拂过他的前襟。
他垂着眼，看着我光洁的额角，专注的目光。他感觉每一次微凉指尖的触碰，都像带着细小的仿佛被蚂蚁咬一样的酥麻感，隔着衣物烧灼着他的感知。
魏枭的身体猛地一震压抑着呼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几乎要破膛而出。
“好了。”楚玉似乎终于完成了测量，魏枭想到。
我油绕到正面，目光落在他腰腹处。我需测量腰围、臀围和腿长。布尺绕过他劲窄的腰身，我的指尖隔着布料环绕住他后腰，丈量着那充满力量感的弧度。我的动作比之前更加沉稳，更加流畅，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每一次拉首布尺，每一次靠近，每一次指尖不可避免的微小触碰，都在双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彼此之间距离拉近。
魏枭僵硬如磐石，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指关节用力到泛出不正常的青白。那双紧盯着我发顶的眼眸。
我记下最后一个尺寸，手指迅速收回，人也同时后退了一大步，退出了那令人窒息的光柱范围，退回到了更安全的幽暗里。我背过身去，飞快地掏出随身的小册子和炭笔，借着窗棂透进的光线记录着数字，肩背也绷得笔首。
魏枭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看着那在光影交界处伏案记录的纤细背影。“这人真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