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的路上,顾怀安开始频繁地"军务繁忙"。
秦昭端着饭食去主帅营帐,顾怀安立刻"恰好"要去巡营;秦昭牵马过来想同行,顾怀安突然"想起"有密报要看。最过分的是前日大雨,她好心送伞,这厮竟首接施展轻功踩着帐篷顶跑了!
"躲我?"秦昭捏碎了手里的胡饼,眼神阴恻恻地望向帅帐,"看你能躲到几时。"
——
当夜,顾怀安正在溪边沐浴。月光下,他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转头一看,岸上的衣物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根光秃秃的树皮,上面刻着"将军请用"。
"秦昭!!"怒吼惊飞夜鸟。
躲在树后的秦昭咬着手背憋笑,看顾怀安狼狈地蹲在水里,最后不得不喊来桑木送衣服。桑木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暗爽得差点咬破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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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官道茶寮。
"将、将军..."桑木满脸通红地递来条裤子,"属下就剩这条新的了..."
顾怀安黑着脸接过——他刚才如厕到一半,发现备用的草纸被人换成了带刺的蓖麻叶!更可恨的是刚站起身,裤缝"刺啦"裂到膝盖,露出半截大腿。
"秦!昭!"他咬牙切齿系裤带,却听见茶寮外传来熟悉的哼歌声。那丫头抱着他的玄铁剑当拐杖,边走边踢石子,一副"与我无关"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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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顾怀安对着篝火缝裤子。针脚歪歪扭扭像蜈蚣爬,他忽然想起悬崖上秦昭被汗浸湿的脸庞,那纤细却有力的手指.......
"啪!"
顾怀安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犯什么贱!"可盯着火光,眼前又浮现秦昭偷走他衣物时,月光下那一晃而过的雪白脚踝。
——
被折磨了几日,顾怀安终于忍受不了,堵住了哼着小调的秦昭。
"军饷是吧?"他掏出一叠银票拍在她手里,"管吃管住!"
秦昭挑眉:"将军终于不躲了?"
顾怀安耳根发烫,瞥见她沾着糕饼渣的嘴角,突然伸手抹掉:"再敢偷我裤子..."
"怎样?"
"...…扣你军饷。"他转身就走,差点同手同脚。
"不敢了不敢了"秦昭拿到钱开心的走开了。
桑木抱着新裤子追上来时,看见自家将军正对着城墙猛撞额头。
夜晚营地——
月光泼在营地的草甸上,顾怀安双手枕在脑后,盯着满天星斗发呆。桑木正襟危坐在三步外,活像只被狼盯上的兔子。
"躺下。"顾怀安突然开口。
桑木浑身一抖:"末将、末将站着就好......"
"叫你躺就躺!"
桑木战战兢兢躺平,感觉身旁将军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来回扫视,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这几天将军总找他借贴身衣物,该不会......
"桑木啊......"顾怀安幽幽道,"你说那些有龙阳之好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啪!"桑木手里的水囊掉在地上,水溅湿了裤裆。心瞬间提起来,将军该不会看上我了吧?我前天是不是不该借他裤子?完了完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结结巴巴道:"属、属下不知!属下喜欢的是女人!前年还托媒人说亲来着!"
"当然是因为喜欢啊。"秦昭的声音突然从两人头顶传来,"喜欢这种事,哪分什么男女。"
"嗷!"顾怀安和桑木同时弹起来,脑袋"咚"地撞在一起。
月光下,秦昭蹲在树杈上啃野果,汁水顺着下巴滴在顾怀安额头上。她眯着眼打量两人:"将军怎么突然问这个?"突然瞪圆眼睛,"该不会是——"
"不是!"顾怀安耳根通红,手慌忙擦掉额头果汁也无心计较秦昭了"本将就是随便问问!"
桑木己经退到三丈开外,眼神飘忽:"将军放心,属下绝对守口如瓶......"说着又瞥了眼顾怀安松散的腰带——这几天将军总找他借裤子,莫非......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粪吗?!"顾怀安暴跳如雷,"本将喜欢的是女——"话到嘴边突然噎住,脑海中闪过秦昭穿男装时束紧的腰线。
秦昭轻盈地跳下树,凑近顾怀安嗅了嗅:"将军身上......"她突然扯开他的衣领,"怎么有我的熏香味?"
桑木倒吸一口凉气——那分明是秦昭前日"遗失"的里衣!
"这是......"顾怀安百口莫辩,一把揪住桑木的衣领,"滚去守夜!"
等桑木连滚带爬地逃走后,秦昭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将军若真对我有意,大可首说。"
"胡闹!"顾怀安板着脸,"要不是你将本将军衣物拿走还不归还........本将性取向正常得很!"
秦昭耸耸肩:"那最好不过。"她转身要走,语气轻松,"免得误会。"
顾怀安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莫名一揪,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他皱了皱眉,暗自纳闷:我这是怎么了?秦昭可是个男人啊
营帐内
秦昭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盯着帐篷顶,脑子里全是顾怀安今晚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将军不会真的喜欢男的吧?"她喃喃自语,心里莫名有点惋惜,"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
她翻了个身,又想起这段时间顾怀安对她的种种特殊照顾——教她箭术时站在她身后调整姿势,手掌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她受伤时他亲自熬药,还非要盯着她喝完;甚至在她偷他裤子时,他虽然气得跳脚,却从没真正责罚过她......
"不对不对!"秦昭猛地坐起身,抓了抓头发,"他要是真喜欢'男装'的我,那更麻烦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束紧的胸脯,叹了口气。要是顾怀安知道她是女人,怕是会当场拔剑——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可是死罪!就算顾怀安念在往日情分不杀她,军法也饶不了她。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秦昭重新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等报完仇,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可心里那股莫名的失落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哨位上
桑木抱着长枪站在哨位上,时不时偷瞄一眼帅帐的方向。
"将军和秦校尉......"他打了个寒颤,"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想起将军今晚那个问题,还有秦昭意味深长的笑容,桑木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申请调去最远的哨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