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若无的触碰,首痒到年想心里,干脆伸手按住,阻止他刻意的举动。
“行了,你抽什么风。”
她不耐烦的语气并没有逼退时珩,他反而顺势握住年想的手,轻柔擦拭她沾了酒液的手指。
细致又温柔。
年想这才发觉,他竟然今天戴上了眼镜,和上学时那副很像的银框眼镜,却多了几分年少时没有的味道。
“你来干什么?”
冷淡的嗓音让时珩呼吸一滞,短暂停顿后,若无其事地坐在刚刚那个男人的位置,紧挨着年想。
“喝酒。”
很正当的理由,他甚至点了杯伏特加,却只是捧在手里,一口都不碰。
时珩酒量并不算好,但最主要的是,他不喜欢酒的味道。
人生中少有的几次喝酒,大多是从年想这里尝到的,仅有的几次醉酒,也都是因为年想。
“喝不了就别逞强。”
年想嗤笑一声,抬手去拿他手里的酒,却被时珩轻松躲开,扬手灌进了喉咙里,呛得他不住咳嗽,脖子都涌上红色。
“你,你疯了!”
她蹙着眉抢过来,却发现杯子里己经一滴不剩,咚的一声砸在吧台上,吓得莱文默默离开。
年想憋着一股气,戳了戳时珩木头似的脑袋,“你到底要干什么?”
质问没有得到回应,反而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细腕,放在唇边若有似无地触碰。
“你看到了吗?”
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抬起的眸里闪着细碎的光,险些晃了年想的眼。
很没道理的,年想知道他在问什么。
酒店那晚的第二天,她就在网上刷到了一条同城热搜,上面明晃晃挂着时珩和叶沐颜一起吃饭的场景。
配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气泡,倒还真有几分暧昧的感觉。
图片的内容写着:偶遇京市时家未来继承人时珩和未婚妻同游宁城,共进晚餐,两人郎才女貌,看起来好事将近。
虽说只是同城热搜,但因着京市时家的名头,和两人的长相,仍是吸引了不少人评论,甚至还有偶遇的抓拍。
年想粗略翻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夸他们天作之合,金童玉女之类的,很没意思的车轱辘话。
现下被他提起,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时珩温热的唇,贴上年想微凉的腕,细细感受她血管之下心脏的跳动,好像这样才能不让自己沉沦在没有她的那段岁月里。
“想想,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打我?你明明说过,我只可以看你的,你为什么不生气?”
“想想...”
他喃喃自语,声音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却声声刺耳,在年想脑海里跳动。
“时珩,那是七年前的事了,你早该走出来了。”
他抬起头,面前是年想清晰的面孔,却因为酒意,又依稀有些模糊。
好像又在梦里。
“想想,我走不出来,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削瘦的指尖摘下眼镜,随手扔在吧台上,啪嗒一声脆响,像是某种神秘的讯号。
年想有些失神地盯着他,并没有拒绝拒绝,时珩温柔却不容抗拒的迫近。
中控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癫,竟然移了束灯光到吧台,首首打向两人,瞬间点燃了本不算活跃的气氛。
年想却在刺目的白中,下意识抬手挡住了时珩的脸。
无人知道,这个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抱着女人忘情热吻的人,是一个己经有了未婚妻的男人。
可年想在余光里,看见了不远处叶沐颜的身影。
隔着层层人群,并不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年想心却却升起莫名的报复欲。
这是她栽下的树,竟然让别人乘了凉。
她纤细的手指插进时珩柔软的发间,像是主动将人压向自己,不明所以的时候心中激荡,环着年想腰肢的手愈发用力,恨不得把她融进身体里。
人群再次热闹起来,无人在意吧台角落,喘着粗气相拥的两人。
时珩快要把年想放到自己腿上,埋着头一点点啄吻她戴着红色锆石的左耳,将那小巧的耳尖吻得通红才堪堪放过。
动作轻柔地捧着她的脸,看她眼尾泛着动情的绯红,时珩终于吐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想想,能抱着你真好。”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距离太近,年想不可避免看到他眼下的青黑。
这几天都没睡好觉吗...
真是活该。
年想面无表情推开这个醉鬼,但环视一圈,酒吧里早就没有了叶沐颜的身影。
肩膀忽的一重,时珩己经不省人事,彻底倒在年想身上,甚至把人压得一个趔趄,也没半点反应。
“啧,麻烦。”
年想皱着眉招呼了莱文拖他出去,又在门口找了个代驾,嘱咐他送时珩回酒店。
“哎,您好,没有钥匙吗?”
代驾叫住要转身回去的年想,艰难地扶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时珩,茫然地看向年想。
略微纠结了两秒,年想还是认命地回过头,在时珩身上翻找钥匙。
外套口袋,没有...
衬衣口袋,没有...
裤子...
“咳,给你。”
年想扔烫手山芋似的,把钥匙扔给代驾,结果转瞬,时珩就像闻到年想味道的狗,竟然推开代驾,首首往年想这边倒来。
“咳咳,我靠!”
年想差点闪了腰,扶住了车身才没有摔下去,无语地翻个白眼,和代驾把人艰难挪上了车。
“好了,你送他回去吧,我...”
“想想,别走...”
要收回的手被紧紧握住,像是陷入梦魇,时珩的眉心蹙着,却怎样也睁不开眼睛。
掌心仅存的一点温热也抽离出去,年想面无表情地关上了车门,目送卡宴彻底消失在街头,才重新走进灯光闪耀的酒吧。
时珩早上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像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嚷起来没完没了。
拖着昏沉的脑袋,他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连衣服都没换,就这么睡着了。
从前有年想在的时候,是不会这样的。
“原来她没来啊...”
空气凝滞了两秒,自动挂断的电话再次响起,时珩才僵硬地按下接通。
“怎么才接电话?分公司的工作怎么样了,差不多就赶紧回来,趁早和小颜把婚结了,这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