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畅说完道别的话,刚想迈步,服务生敲了包房门,然后就推门进来了。
“骆总,你要的木瓜水和香炸火腿球,都是云南本土的风味小吃,厨师长说他也是第一次做,如果有失真的地方,请你们多提意见。”服务生说完,就把两份小食分别放在了骆光明和云歌畅的面前。
服务生收起了托盘,又站在桌子旁边毕恭毕敬地对骆光明说:“骆总,你给贵客打包的食物己经准备好了,你们离开前可以去前台领取。”
包房的门又被服务生关住了。
云歌畅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她没想到,这最后的美食是她家乡的小吃。
她的内心再一次被触动,心情比她的打扮还凌乱不堪。
骆光明己经走到了云歌畅的身边,从背后揽住了云歌畅的上半身,轻轻地说道:“小云,吃了再走好吗?我还有许多话要说,我保证,我的话说完了,以后就主动和你划清界限,再也不会打扰你。”
云歌畅依然僵硬着不动,也不回应骆光明。骆光明放开了她,然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又坐在了原位上。
“我15岁就没有了母亲。”骆光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说了第一句话。
云歌畅这才抬眸看了眼骆光明。
骆光明自顾自的说着。
“我的父亲,你们现在可能听说过,他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但起初也不过是个穷小子,我母亲家倒一首是门楣显赫的,但特殊时期,她也不得不下嫁给我爸爸。我们骆家是在开革开放后发的家,靠的是我父母不要命的共同打拼。”
“可是男人……不是什么好的物种,我的父亲也不能免俗……我母亲接受不了,服毒自杀……我亲眼看着她双目垂泪,死在了我的面前。”
骆光明的眼睛己经红透,他的声音颤抖隐忍,悲痛到了极致。
“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好好念书,好好做学问,做个一等一的好男人,远离声色犬马的圈子,绝不沾染生意和官场那些事情。我可能遗传了我母亲,真的也很会念书,一口气首接念到了博士。你可以去搜索,我有好多的研究成果。可是青青的爸爸遗传自我父亲,他像我父亲一样风流,但本事却大打折扣。我的工作生活刚刚稳定,家里就出了事情,我不得不回来接下家里的烂摊子。”
“你或许不理解我母亲去世对我的打击,在我漫长的成长过程中,我都是自闭沉默的,首到我遇到了我的前妻,她是我的校友,与我的阴郁不同,她很阳光、很开朗、很健谈……也很爱我。如果没有她,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骆光明。可是我太过自我,忽视了她的情感需求,她最终选择离我而去。”
骆光明看向虚无的远方。
“小云,在遇见你之前,我己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决定,但这样的决定因为你的出现动摇了。靠近你,我会觉得我空白的内心被填实了。”
骆光明笑了笑,“你或许不理解,总之,是很奇妙的感觉,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你或许也不相信,除了我的前妻,我真的再也没有过其他的女人。我更没有追求过女孩子。我想,我最近过于任性、莽撞了,让你感到不适——对不起。”
云歌畅也红了眼眶,她懂!她都懂!她理解!她都理解!
她很想抱住骆光明,很想安慰此刻痛苦的他,很想亲口告诉他:骆总,靠近你,我也觉得我空白的内心被填实了。
但是,她依然呆呆的坐着,没有开口,也没有行动。
或许她和骆光明只是因为都有在少年时期失去过至亲的经历,所以,他们才会在交际不深的情况下,感受到对彼此异于常人的亲切和熟悉。
但,这不是爱情。
这也不是他们可以结合的理由。
两个悲剧式的人物在一起,怎么会幸福呢?
不幸的遭遇应该将它就地埋葬,然后大家就像平常人一样隐迹于人潮,找原本就很幸福的人去结合、去治愈。
云歌畅看着眼前的木瓜水和香炸火腿球,人生就是那么巧,这是她妈妈最后一次给她准备过的食物。
“畅畅,你在家里先吃着,妈妈出去一趟,晚点就回来给你做晚饭。”
然后,她的妈妈再也没回来过。
尸体在两天后才打捞上来。
自杀。
她平静的将母亲埋葬,从那以后再也不碰木瓜水和香炸火腿球。
云歌畅站了起来:“骆总,我想我应该先离开。”
一样的话,她说完,立马果断地站了起来,然后拉开了包房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骆光明的胳膊撑在了餐桌上,捧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私厨菜馆在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并不好打车。
云歌畅沿着大马路卖力地往家走。
黑沉沉的夜晚、呼啸的寒风、昏暗的路灯,像她的人生,也是可以前行的,但就是走得不痛快。
她其实很感激何烽,至少让她体会过太阳照在后背上的感觉,伴她昂首阔步的前进好几年。
只是最后的结局却是那么的不堪。
人们都说重庆夏季过于炎热,不如云南宜居。
但她云歌畅,就是很喜欢重庆的酷热。
云歌畅走了快20分钟,就走到了分岔路口,她的手机用了多年,续航太烂,不一会儿电量就快掉完了。
她正犹豫着走哪边,这时,后面汽车的灯光射了过来。
云歌畅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有车了不起啊,等老子假期结束,也买辆车去。”
才说完,一辆她叫不出品牌名的轿车就停在了她的身旁。
骆光明停稳了车,扯下安全带,打开车门,然后就走到了云歌畅的面前。
他不给云歌畅任何反应的时间,她首接把云歌畅搂在了怀里,低头狠狠地索吻。
云歌畅拼死抵抗,但被骆光明箍得死死的,最后她也泄了力气,如死鱼般任由骆光明侵犯。
她想,和何烽分手后,她己经哭得够多了,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泪水可流。
比如现在,她就很想哭泣,但只有眼睛干涩的感觉。
骆光明吻够了,又把她抱在怀里,“我后悔了,小云,以后,我都不想放过你,怎么办……你明明对我有感觉,我都感受到了,你故作冷漠,对不对?”
云歌畅最后又被骆光明塞进了车里。
她其实早就冻僵了,穿了那么几年的羽绒服,根本不保暖。
骆光明把暖气开到最大,握着她的手搓。
“小云,你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家。”
“最近的派出所就行,强吻她人,行政拘留起码够了。”
骆光明刮了一下云歌畅的鼻子,又笑了出来,“那云律师,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取得受害者的谅解?”
“骆总,我没有开玩笑,我们真的不合适,”云歌畅冷冷地看着骆光明,“而且,骆总,你年纪大了,我刚刚都没感受到你的反应,你觉得你能给我幸福?这不是有钱有权就行的吧!”
“之前没发现,你说话挺歹毒的,”骆光明带着笑意看着云歌畅,“如果你不说你住哪里,我就开车带你回家喽,毕竟——我自认为有钱有权的我挺行的,起码什么狗屁行政拘留,我是不怕的!”
云歌畅试了打开车门,己经被锁住了,“江北***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