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深深嵌入肩胛骨!鲜血狂喷!林三响连惨叫都没能发出,身体被巨大的劈砍力量带得向前翻滚,重重摔在泥泞中,生死不知。
而被他扑倒的老李头,则被林三响的身体和喷溅的鲜血糊了一脸,吓得完全呆滞,在地,裤裆再次濡湿一片。
那骑兵似乎有些意外,勒住马缰,看了一眼地上抽搐的林三响和吓傻的老李头,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仍在缓缓渗出污血的破布包裹。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是否要补刀,但前方更多溃兵的身影吸引了他嗜血的欲望。
他发出一声呼哨,策马越过这几人,继续向前冲杀。
意识深处,冰冷的 **-5497** 在剧烈的外部刺激和林三响血液样本意外摄入的瞬间,信息流发生了短暂的、剧烈的扰动!
**…侦测到载体外部剧烈物理损伤(非首接)…**
**…侦测到异常生物样本(载体衍生/高活性/同源能量反应)…侵入次级生命体…**
**…样本分析中…能量结构解析…兼容性:未知…威胁等级:未知…**
**…能量储备:临界(维系时间:3分钟)…**
**…强制指令优先级:生存…启动最终预案…释放储备能量…定向修复…**
烙印的幽光猛然变得刺目!
它将最后残存的、本用于维系徐北生命最后几分钟的储备能量,孤注一掷地全部抽取出来!
这股冰冷的能量不再是均匀散布,而是如同最精准的外科手术刀,被强行压缩、引导,无视了正在大面积失血的创口和其他损伤,全部灌注向一个方向——徐北左臂残端深处,那根被炮弹碎片撕裂、暴露在脓血和污物中、己然发黑腐败的臂动脉断端!
这股强大的、孤注一掷的能量,并非用于“愈合”,而是用于最粗暴的封锁和强制粘合!
它瞬间冻结了动脉断端周围的组织液,形成一层极其脆弱但暂时有效的能量冰壳,强行将撕裂的血管断口粘合在一起!
同时,能量余波扫过,将创口内一些最致命的腐败物和坏死组织强行湮灭了一小部分!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强行粘合的血管极其脆弱,任何颠簸都可能再次崩裂,而且完全阻断了该区域的血液循环,加速了远端组织的坏死。
湮灭腐败物更是杯水车薪,深层的感染依然存在。
但这一切,只为了一个目标——在能量耗尽前的最后三分钟,强行止住致命的大出血!
破布包裹内,徐北左臂残端那恐怖的喷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戛然而止!只有极其缓慢的、粘稠的污血还在渗出。
他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似乎又极其艰难地续上了一丝。
而旁边,被剧痛和体内那股诡异冰冷侵蚀折磨的林三响,在泥泞中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瞳孔涣散,左肩伤口流出的血,颜色似乎也变得有些…发暗。
老李头完全吓傻了,瘫在血泊和泥泞中,看着旁边生死不知的林三响,看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破布包裹,又看着远处如同修罗场般的骑兵砍杀和越来越近的日军步兵身影。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和鼻涕混合着泥污往下流。
“快!桥!青阳港桥!”前方传来嘶哑的吼声。
老李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本能。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看都没看林三响和那个包裹,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连滚爬爬地汇入前方更密集、更疯狂的人流,朝着远处那座在炮火映照下若隐若现的巨大铁桥骨架亡命奔去。
冰冷的泥地上,只剩下还在抽搐的林三响,和那个死寂的、不断渗出污血的破布包裹。
后方,日军步兵的皮靴踏过泥泞的声音,以及刺刀碰撞的金属声,越来越清晰……
意识深渊中,冰冷的 **-5497** 幽光变得极其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最终预案执行完毕…能量储备:0%…**
**…被动防御机制失效…痛觉屏蔽失效…生命维持最低功率…**
**…维系时间:未知…载体状态:濒死(大出血风险暂缓/感染性休克/多器官衰竭)…**
**…侦测到高密度步兵威胁源…距离:50米…**
**…强制指令:生存…进入深度休眠…等待…能量…**
烙印的光芒彻底熄灭,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徐北的意识,连同那残存的一丝因剧痛而泛起的涟漪,一同沉入了无边的、冰冷的虚无。
只有那具残破的躯壳,在失血、感染和严寒中,依靠着烙印最后强行构筑的那点生理平衡,维持着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心跳,等待着被冰冷的刺刀,或是命运的转机,最终宣判。
前方,通往青阳港大桥的道路上,人潮汹涌,哭喊震天。
那座巨大的铁桥,在炮火中摇摇欲坠,桥面上挤满了争相逃命的溃兵和难民,不断有人被挤落冰冷的河中。
桥的另一端,通往南京的方向,同样笼罩在未知的烽烟里。
冰冷的泥水浸透了包裹的破布,带来刺骨的寒意,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延缓了创口的腐败。
徐北的身体如同沉入深海的顽石,意识被冰冷的 **-5497** 拖入无光的深渊,仅存的微弱心跳和呼吸,如同风中残烛,在失血、感染和低温的多重绞杀下,顽强地、却又极其缓慢地搏动着。
每一次心跳的间隔都长得令人绝望,每一次呼吸都微弱得几乎无法扰动覆盖在口鼻处的湿冷破布。
烙印沉寂如死,那层强行粘合血管的脆弱“冰壳”,是他唯一的生机,也是悬在深渊边缘的蛛丝。
几米外,林三响在泥泞中剧烈地抽搐着。
左肩的刀伤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半边破烂的军装,在冰冷的泥水中晕开一片暗红。
但这并非他痛苦的根源。
真正的折磨来自体内!那股被他意外咽下的、混杂着幽蓝液体的污血,如同活物般在他体内疯狂流窜、侵蚀!
冰冷的灼烧感从胃部蔓延至西肢百骸,仿佛有无数冰针在血管和骨髓里穿刺搅动!
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绷紧、扭曲,骨骼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似乎在某种力量下被强行拉伸、改造!
他的瞳孔时而放大到极限,一片漆黑,时而收缩成针尖,闪烁着非人的、混乱的幽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嘶吼,混杂着极致的痛苦和一种原始的、混乱的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