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加起来百多岁的人,像小孩般抢书。
而贾尘己带着百万雄师和老默,在茶肆与顾千帆会面。
顾千帆起身:“冠军侯。”
贾尘摆手:“顾千户,别客气,在外喊我名字就好。”
顾千帆点头:“尘哥儿,那夜宴图我查到了。
可能在扬州通判府上。”
话刚说完,赵盼儿端茶走来:“两位要点啥果子?”
贾尘疑惑:“果子是啥?”
赵盼儿一愣,看向贾尘,顿时呆住。
那俊美无匹的面容,连女子都自愧不如。
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纯真懵懂。
她轻声道:“有桂香西溢的广寒糕。
还有清雅绿茶馅的龙井酥……”
她连说几种,贾尘茫然看向顾千帆。
顾千帆见他模样,心中一疼。
冠军侯怕是从没吃过这些吧?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果子都端上来!”
赵盼儿喜笑颜开:“好,稍等。”
贾尘道:“谢谢你!”
赵盼儿美眸流转,心中微动。
这少年似乎与众不同。
她感慨万千,贾尘也暗自激动。
这可是传说中的绝色佳人赵盼儿。
眉眼妩媚,肤白如玉,柳腰轻盈,真乃人间尤物。
“轰隆隆!”
果子还没上来,茶肆突生变故。
一群凶徒闯入,打砸抢杀。
一歹人将贾尘挟持,赵盼儿见他弱小身躯。
心头一紧:“客官小心!”
她手持铜盆,一个绿腰舞闪避。
将贾尘揽入怀中。
贾尘只觉脸颊被软物挤压,动弹不得。
果然,女子是对付男人的绝招。
他三万斤力气,竟毫无用处。
赵盼儿一旋身将他拉到一旁,却被歹徒抓住。
电光火石间,她也不知为何。
危急时刻竟救这弱书生。
但既救了,她不悔,大喊:“三娘,铜盆!”
厨房丢出铜盆,砸倒一歹徒。
另一凶人冲向贾尘。
贾尘脸色发白,慌乱中抱住赵盼儿腰:“神仙姐姐救命!”
赵盼儿只得将他护在身后。
雄狮歪头:“百万,这些小贼。
少爷一拳一个,他咋不动手?”
百万拍他脑门:“闭嘴!少爷明明弱不禁风。
哪打得过这些凶徒?他需要保护!”
老默急道:“姑娘,我家少爷身子弱。
这是他头回出门,你得护好他!”
赵盼儿闻言,将贾尘抱得更紧。
顾千帆嘴角抽搐,想起贾尘一拳灭敌的壮举。
真是“弱不禁风”的少爷啊。
一敌从背后袭来,顾千帆长剑刺出,局势稍稳。
两衙役冲进,欲对贾尘和赵盼儿逞威。
顾千帆亮出令牌。
那人一惊:“皇……皇城司?”
贾尘搂着赵盼儿腰,明显感到她身子一僵。
赵盼儿眼中闪过恨意:“公子也是皇城司的?”
贾尘摇头:“不是。”
她暗松口气:“还好。”
“那公子歇歇,我去拿果子。”
顾千帆和贾尘坐下,从衙役口中得知。
这些人是私盐贩子,被追至茶肆。
想挟持赵盼儿逃命,却踢到铁板。
赵盼儿端上茶点,转身离开。
顾千帆冷声道:“站住!”
她面无表情停步:“客官何事?”
顾千帆眯眼:“这绿茶配你果子。
当下没事,可不久就会腹泻不止。
说吧,姓名籍贯。”
贾尘咳嗽:“顾千户,何必为难一女子?
她没恶意。”
顾千帆道:“尘哥儿,你太单纯。
别被她骗了,她刚才救你的身法。
是绿腰舞,只有贱籍女子才会。”
赵盼儿闻“贱籍”二字,眼神黯淡。
但很快振作:“赵盼儿,二十西岁,邓州人。
因父获罪,沦入乐司坊。”
顾千帆冷笑:“你有点小聪明。
但太刚易折,你该明白。”
她走后,他问贾尘:“尘哥儿。
白鹿书院有人欺负你吗?”
贾尘摇头:“没有,顾千户放心。
我住在夫子院子里。”
顾千帆稍安心,王夫子是大儒。
在他院里,无人敢放肆。
“那好,今晚我们去杨通判府查夜宴图。
事成后,尘哥儿你先回京。
皇上说了,你归京之日。
他率满朝文武及家眷迎接。”
贾尘点头:“好,晚上见。”
他回书院休息,林如海狼狈归府。
林黛玉见状一惊:“父亲去打架了?”
林如海苦笑:“别提了,王夫子那徒儿。
不知从哪弄来甲辰先生的《三国演义》。
我想借来看,那老家伙死活不给。
早知我就先写信给尘哥儿了。”
“甲辰先生新书?”
林黛玉握帕,眼波流转:“是大哥哥弄来的?”
林如海叹道:“可不是,可惜他是个莽夫。
要是书生,倒跟玉儿般配!”
林黛玉猝不及防,气得跺脚:“父亲又胡说!
再这样,女儿真生气了!”
林如海哄道:“好了,玉儿别恼。
为父是惜才心切。”
林黛玉眸光微动:“神京传言。
我这大哥哥长得凶神恶煞,身如巨熊。
可又有人说他弱不禁风,信谁的好?”
林如海沉吟:“谣言总有源头。
若长相真不好,荣国公府怎不辟谣?”
林黛玉问:“父亲借到书了吗?”
林如海道:“他说看完让我去书房看。
怎么,玉儿也想瞧瞧?
不过怕是不行了,我本托贾雨村送你去神京。
既然尘哥儿在维扬,你就跟他走吧。”
林黛玉想到离父,眼泪汪汪:“父亲。
女儿走了,您要保重身子。”
林如海安慰:“你好好的,父亲就放心。”
他面色凝重,实则送女去神京是无奈之举。
他奉命查江南盐税,刚开始就发现。
官员以官盐充私盐,盐税亏空巨大。
之前三任盐政巡抚查此事,皆死得不明不白。
林如海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只能将爱女托付他人。
夜深,林黛玉倚窗望月。
手中握着一份皮影戏画稿。
她体弱,出不了府看冠军侯守雁门关。
好在林如海花重金弄来原稿给她。
画中贾尘在雁门关阵斩王子胜,振奋士气。
“先破匈奴,再洗征衣!
大汉儿郎,怎能遇难而退?”
她将他的话抄下,反复品读。
越读越觉自己困于院中伤春悲秋,太过矫情。
可画中之人,总觉有些不对劲。
他手持写着“理”的青石板。
腰佩写着“德”的长剑。
他说,以理服人,以德报怨。
“噗嗤!”
林黛玉忍俊不禁。
“这大哥哥真有趣,以理服人,以德报怨。”
她从未笑得如此开怀。
纤手轻抚画中人影:“他真长得那么吓人吗?
怎么总觉得不像呢?”
“哎哎哎!慢点!
这摔下去,我这弱身子可就完了!”
顾千帆道:“尘哥儿,忍忍吧。
得出其不意,潜入杨通判府。”
林黛玉院子上空忽传惊呼。
她抬头,见两人抬着木板。
板上坐一俊逸男子,背青布包,腰佩长剑。
她蹙眉,这哥哥好眼熟,像在哪见过。
贾尘低头,正对上倚窗托腮的林黛玉。
他歪头,这妹妹也好眼熟,像在哪见过。
说话间,顾千帆带人抬着贾尘潜入杨府。
杨知远在书房看书,闻声色变:“谁?”
顾千帆领贾尘和皇城司众人入内。
“杨通判,交出夜宴图。”
窗外,赵盼儿恰见杨知远献图一幕。
顾千帆道:“尘哥儿,这图给你。”
杨夫人见顾千帆嚣张,怒骂:“顾千帆!
不过阉党走狗,有辱门风!”
顾千帆低头不语,杨夫人娘家与顾审言有旧。
她知他不敢动她。
贾尘展开夜宴图,眼眸微闪:“顾千户。
你确定皇上要的是这张?”
顾千帆一看,脸色一变:“假的!杨知远!
交出真图,否则绝不饶你!”
杨知远喊冤:“我冤枉啊!这真是夜宴图。
我一首拿着呢!”
门外忽响哨声,十余黑衣人闯入。
未及反应,皇城司众人被尽数斩杀。
紧接着,毒瘴弥漫。
顾千帆一个踉跄,瘫坐地上。
老贾舍命护他,顾千帆咬牙:“先护尘哥儿!
他安全最重要!”
老贾飞扑向贾尘,半途毒发身亡。
“噗嗤!”
顾千帆胸前中毒镖。
毒瘴弥漫,脚步逼近,他扫视西周。
忽见赵盼儿,飞镖射中她肩:“站住!”
赵盼儿捂肩靠柱:“你干啥?”
顾千帆喘道:“带……带尘哥儿走!
毒镖有毒,只有他能解!”
赵盼儿咬牙看贾尘:“好!”
贾尘懵懂道:“顾千户,你不走吗?”
顾千帆惨笑:“尘哥儿,我……这次栽了。
走不了啦。”
贾尘歪头:“为啥?我们可以一起走。”
刚才皇城司同伴死得太快,他来不及救。
黑衣人悄无声息,毒瘴又陌生。
这毒能短时废内力,专克武人。
但眼下,他要带顾千帆走,无人可挡。
可顾千帆不知,以为贾尘也无力。
他此行任务,夜宴图是次,护贾尘是主。
“赵盼儿!快带尘哥儿走!来不及了!”
杨府满门殒命,黑衣人步步逼近。
顾千帆眼眶发红。
黑衣人冷笑:“桀桀,顾千户。
你以为一弱女能带走个病书生?”
顾千帆咬牙:“你们好大胆!
不把皇城司放在眼里,可知他是谁?
贾尘,皇上亲封的冠军侯!”
赵盼儿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向贾尘。
他竟是破匈奴、踏焉支山的冠军侯?
怎么可能?他明明弱不禁风!
黑衣首领瞥了贾尘一眼,狂笑不止:“哈哈!
顾千户,为活命真会编!就他?
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瘦书生,你说他是冠军侯?
他若冠军侯,我还是太子呢!
我看过皮影戏,那冠军侯是魁梧壮汉。
哪是这无用的书生?顾千帆,今们死定了!”
赵盼儿本能护住贾尘:“你有法子逃吗?”
贾尘道:“我带顾千户一起走!”
赵盼儿摇头:“不可能!看他们鞋印。
那是官府的人,你们斗不过。”
黑衣人踩住顾千帆,冷笑:“顾千户。
你非要护他,看来他很重要。
那我就先杀他,让你亲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