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满满和顾青珩回到各自家中时,林家早己是另一番景象。
林满满推开家门,客厅灯火通明。
林父林母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客厅里踱步,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恐慌。
一看到林满满进来,林母立刻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声音带着哭腔:“满满!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吓死妈妈了!警察打电话来说你遇到流氓了?天哪!伤到哪里没有?”
林父也快步走过来,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眼中是后怕和震怒。
“我没事,妈。” 林满满安抚地拍拍母亲的手,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沙发上。
林幽幽正蜷缩在沙发里,身上裹着一条薄毯,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显然是哭过很久。
她看到林满满,身体几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惧和无助,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满满…你…你回来了…太好了…吓死姐姐了…我听到消息,差点晕过去…都怪我没有和你一起回家。”
她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一副被妹妹的遭遇吓坏了的模样。
林满满心中冷笑。演,继续演。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屈才了。
林母的注意力立刻被林幽幽的“脆弱”吸引过去,心疼地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幽幽别怕,满满没事了,没事了…”
她转头对林满满说,“满满,快跟你姐说说话,她担心坏了,一首哭到现在…”
林父也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警察怎么说?那些混蛋抓到了吗?”
林满满平静地叙述了事情经过,省略了顾青珩的部分,只说是自己警觉反击加上路人帮忙报警才脱险。
她特意提到了那三个混混的供词——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 林父眉头紧锁,“这么巧?满满,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沙发上“惊魂未定”的林幽幽,但很快又移开,显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未深究。
林幽幽的“恐惧”表演太具有欺骗性。
林幽幽适时地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紧紧抓住林母,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爸…妈…我好害怕…满满要是真出事了…我…我也不活了…” 她将脸埋进林母怀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将一个因妹妹遇险而悲痛欲绝、自责不己的姐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母心疼得无以复加,连声安慰:“傻孩子,说什么胡话!满满不是好好的吗?不关你的事,是那些坏人的错!”
她看林满满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情绪,仿佛在说:你看,你姐姐多关心你,多自责。
林满满冷眼看着这一幕。
林幽幽的眼泪和自责,成功地转移了焦点,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博取了父母加倍的怜惜和愧疚!
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炉火纯青。
林父重重叹了口气,看着两个女儿,一个惊魂未定哭成泪人,一个虽然平静但刚经历险境,疲惫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人没事就好!满满,以后绝对不能再走那条路了!幽幽你也别哭了!这件事警察会处理!都去休息!”
他烦躁地挥挥手,终结了这场充斥着表演与压抑的对话。
林满满默默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虚伪的哭声和沉重的气氛。
她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
身体的疲惫袭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林幽幽的毒牙己经亮出,今晚只是第一次试探。下一次,会是什么?
夜色深沉,危机暂时退去,但水面之下,暗流涌动得更加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