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因为赢愫的挣扎,薛明尧把她打晕了过去。
等到赢愫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身边有两个女人的声音。
“夫人醒了!”
第一道声音出现在她的身旁,声音清脆活泼,听起来还是个少女。
“先把夫人扶到梳妆台前来,正好还来得及化个妆。”
另一道声音则稍远一点,声音也更厚重,应该是个西五十岁的中年女人。
赢愫侧头望去,果然看见两个穿着粗布麻衣,长相有些相似的、但处于不同年龄层的女人,应该是一对母女。
在她身边的少女力气非常大,一把就把赢愫抱到了梳妆台前。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这里是桃花岛,我们是岛主吩咐来给夫人梳妆打扮的。”
少女把赢愫放下后,开始为她梳头,另一个年纪大的嬷嬷则正在挑选首饰。
“桃花岛?”
赢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不管是十年前的江湖,还是十年后从令狐奕的口中、或是最近这段时间听说过的逸闻。
“薛明尧呢?”
但她还记得自己是被薛明尧掳走打晕的。
“岛主也正在准备呢,夫人您一会儿拜堂就能见到他了!”
果然就是他,赢愫既气愤又安心。
气愤的当然是薛明尧强行掳走自己,安心的则是自己没有被其他人半路截胡。
不过……拜堂,薛明尧是想跟她成亲吗?
就他?真是痴心妄想!
得知薛明尧目的的赢愫哪里能如他所愿,当即就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推开身旁的丫鬟和嬷嬷想要出去。
但她还没走两步,脚下一软,便跌倒在地。
“夫人,别让我们为难。”
西五十岁的嬷嬷在赢愫的面前蹲下,在扶起她之前,嬷嬷先是把一只蝎子收回了自己的袖中。
这时,赢愫才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右脚上刺刺地痛,看来刚才是被这蝎子咬了一口。
“毒夫人?”
赢愫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给自己梳头的少女,渐渐把他们与十年前的某两个人的形象对上了模样。
也是,毒夫人一家三口在十年前为薛明尧所救,想要报答他他却别无所求,于是便给薛明尧当起了仆人。
赢愫还记得,这名少女十年前只有八岁,却天生神力,己经能够单手举起千斤顶。
曾经有好事者向薛明尧提议,既然毒夫人一家三口无以回报他的救命之恩,不如他就等少女长大娶了人家,结果被薛明尧和毒夫人一家追着打。
十岁的年龄差,这不是畜生吗!
小女孩才八岁,能说出这种话的变态必须绞杀!统统绞杀!
“十年未见,夫人,别来无恙啊。”
嬷嬷笑了笑,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被蝎子咬过的赢愫身体被毒素所麻痹,无法动弹,但被摆放在梳妆台前,却能很好地坐着,更加方便两人动作。
“你们……”
认出她们的身份后,赢愫转变了自己的思路。
“薛明尧现在走火入魔,你们想要报答他,不应该想办法让他恢复正常吗……怎么能助纣为虐!”
“岛主会走火入魔不全是因为夫人你?通常来说,只要他的心魔散去,人就能恢复些许神智。我们现在所做之事,正是在帮岛主啊!”
隐居的毒夫人和少女并不擅长打扮,可惜桃花岛上的其他女性也都是不好红装好武装的女侠,比她们更不如,最后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好在赢愫的底子好,稍微抹点脂粉多提亮一些气色,便足够美艳动人。
“他现在这样,做出这种事,还是那个救了你们的大侠吗?”
赢愫的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的正前方是一面铜镜,映照出她此时的模样。
粉面朱唇,皓眸如星。
这并不是赢愫第一次披上嫁衣,而且上一次在萧元宫的婚礼经过精心的准备,比这一次仓促举行的只会更隆重、更盛大。
只不过,这两次的赢愫心里都没有任何待嫁的喜悦,只有浓浓的不甘。
“那并不重要,我们只想报恩而己。”
红色的喜帕遮下,蒙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毒夫人给赢愫下的毒并不重,哪怕如今的赢愫身子骨不比其他习武之人,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慢慢恢复。
等她被押着和薛明尧拜完堂、送回房间后,她的手脚都己经开始能动弹了。
“愫愫。”
宾客似乎只有桃花岛上的居民,都是些早就退隐江湖的老前辈及其家属。一共就没几个人,连薛明尧的父母都没来。
因此,仪式结束后,新郎官的薛明尧没有在宴会厅喝酒,而是留在了房中。
他和赢愫一起坐在床上,抓住了她的手。
“今天太仓促,委屈你了。”
可能是因为终于得偿所愿,薛明尧的语气轻快,透着喜悦。
赢愫按捺不动,任由薛明尧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
“等爹娘云游回来,我们重新举办一次更隆重的……嗯?”
当赢愫的手腕靠近薛明尧的脸庞时,她迅速按下手环上的机关,对着薛明尧的嘴唇射出毒刺、往他的嘴里喷出毒雾。
可是,硬硬的反作用力传来,毒刺仿佛撞上了钢筋铁骨,完全无法刺入。
这是金钟罩?
可谁会连嘴唇也修炼一番?而且这会儿他又是头脑不清醒、又是心情激动的,赢愫还以为薛明尧不会有所防备。
那毒雾呢,也失败了吗?
吸入一口毒雾的薛明尧感受了一下毒性,这才用龟息功把它存入腹腔。
“只是软筋散吗?愫愫,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杀我。”
薛明尧依旧轻松的语调以及他抓着自己双手毫无变化的力道,让赢愫知道自己的双重反击都没能起到效果,心中暗恨。
“薛明尧,你冷静一点,你难道想跟萧氏兄弟一样,对我犯下无法被原谅的错误吗?”
反击未果,赢愫便也不必再假装迎合薛明尧。
她抽了抽自己被薛明尧抓住的双手,但却未能如愿。
“是的,我想。”
隔着红盖头,薛明尧空出一只手抚摸着赢愫的脸庞。
“十年前我就很想……最后没做并不是顾忌名门正派的名声,只是因为被人抢了先。”
红盖头压在赢愫的脸上,描绘出她脸庞的轮廓。
薛明尧俯身压了过去,再度运转龟息功,把那口毒雾隔着面罩渡入赢愫口中。
“不止我想,恐怕很多人也都想……但这一次,是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