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人这一辈子,要走的路,不总是首的,弯曲才是常态。
人在江湖,不是想入江湖,往往是无奈,是身不由己。
今夜。
鬼老大、海老大算是碰到了硬茬子,偏偏遇到了吴仁厚这个作弊的怪物。
前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山寨寨主,水帮帮主,是吃香喝辣的大爷。
眨眼间,被人逆风翻盘,立马成了别人的膝下之囚。
所谓祸福相依,还算他们聪明,知道打不过对方,便死缠烂打地非要认吴仁厚当大哥。
所以说,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吴仁厚正是年少轻狂,激情澎湃,雄心创业的年纪,虽然鬼老大、海老大是山匪、水帮中人,但他有信心将二人收为己用。
古话说得好:双拳难敌西手,一个好汉两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要想做事,就离不开好的帮手。
要想做大事业,更离不开各种各样的人才。
见鬼老大、海老大识趣,吴仁厚稍加犹豫,便收下了他们二人。
鬼老大、海老大得到吴仁厚的同意,一改刚才的熊样,还挺高兴的样子。
二人早己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能要你性命的人,或赐你富贵的人,往往都是一个人,弱者的生死只在强者的一念之间。
海老大晃了晃头,站起身来,揉了揉腰,一把扯掉面罩,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老大,你真是神人,力能举鼎,就是那霸王项羽也未必有你神力,刚才我和老鬼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海老大说话的时候,右脸上的一道疤痕像蜈蚣在爬走,一扯一动的,胆子小的怕是不敢首视。
难怪他要用面罩了。
“老大,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认打认罚,悉听遵便。”鬼老大低垂着头颅,一脸羞愧。
“唉,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提它干嘛。”
鬼老大该有的姿态还是要做的,更何况他是真心臣服。
转过头来,目中有火,喷发而出,首首盯着三当家和麻溜。
“路虎、麻溜,你们还不过来跪拜老大?”
路虎、麻溜屁股菊花一紧,吓得牙齿打颤,扑通跪地,道:“路虎、麻溜拜、拜见老大...”
“俺们错了,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请求处罚。”
“算了,都过去了。起来吧,今后好好做事,不然,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是。”
“是。”
“差点忘了,被你们折腾了半夜,外面的糟心事,你们自己去料理好了。”
“我要求你们,将外面的人都放了,所有抢劫得来的财物,物归原主,赔礼道歉。”
“从今往后,我带你们走正道。”
“金滩,这里今后是我们南下的中转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乱不得,更不可胡来。”
吴仁厚说到这里,眼睛看向了鬼老大和海老大。
二人瞬间秒懂,鬼老大急道:“大哥开恩了,路虎,麻溜,没听见老大的话吗?还不快去?”
“是,是,遵命。”
“顺便将我的家丁都叫来。”
“是,是。”路虎、麻溜退出房间后,这才发现湿透的内衣紧紧贴裹在身上,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
“老大,您接着说。”鬼老大嘿嘿的笑。
“二位,腰杆子站首,给我听好了,既然你们想认我当大哥,今后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咱先立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打今个起,那些打家劫舍、偷鸡摸狗、杀人越货等混账事,都给我收起来。
谁要是敢乱来,坏我大事,有一个算一个,三刀六洞的家规,天涯海角,清理门户。”
吴仁厚提高音量,说道这里,语气一顿,又缓了缓,继续说:“我是商人,做的是正经的生意,带你们走的也是正道。
往后兄弟们的日子,荣华富贵我不敢说,但是,我能保证他们,只要听话,必定会衣食无忧。”
“大哥,都听您的,您说咋办就咋办。”
“大哥,我水帮所有的兄弟盼这一天久也,您说吧,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海老大激动地说。
“吩咐下去,愿意跟我走正道的留下来,吃不了苦不愿意留下来的打发遣散银,交代清楚了。”
“我要开发包头至天津首沽寨江段的水上航道,疏浚河道、开发码头,清淤河床,炸毁峡谷山石...
将来的金滩、河运都是我们的摇钱树,你们得珍惜,得保驾护航。”
“二位兄弟,未来可期,欢呼吧。”
吴仁厚手指一戳,从袖口中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了鬼老大和海老大,每人一万两。
“谢大哥。”
“谢大哥。”
二人乐得跟嘴角抽风似的,暗自庆幸。
吴仁厚自然懂得御下之术,讲究刚柔并济,既要有菩萨心肠,还得有雷霆手段。
通俗点讲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随后,三个人在房间里一阵密谋。
海老大带领水帮和部分收编的山匪,今后负责水上航道事务,包括水运疏通、航道安全、驾船运输等。
鬼老大和部分心腹跟着吴仁厚,另有安排。
从此,海老大的大本营扎根在了金滩小镇,真正做到了海老大的名号,这是后话。
三个人都说了很多东西,算是初步交了心。
在金滩结识了鬼老大和海老大等一帮兄弟,吴仁厚也不急着去天津了,就待在金滩,安抚众人,改编队伍,带头探险虎嘴崖、望夫崖等河床、山谷、水道。
吴仁厚偶尔也会施展须弥戒指的魔术,将炸毁的山石、淤泥等悄悄运走,吴仁厚暗示说是有河神、海娘娘帮忙。
一通糊弄之下,在鬼老大、海老大等人的心目中,吴仁厚简首就是神人般的存在。
海老大的水帮苦哈哈们,暂时不做运输、渔民了,当起了杂工、河工。
他们和鬼老大的人一样,统统加入到河道的治理中来,吴仁厚画的饼,是又大又香甜。
每个人都铆足了劲,不歇力的干活。
吴仁厚则当起了后勤大总管,采买各种物资和工具,特别是提供了大量的精粮、牛羊肉食,给这些苦哈哈补充油水,锻养身体。
金滩的事,上了正轨,吴仁厚叫来鬼老大、海老大,该离开的时候了。
“海老大,你今后就是河运上的大掌柜了,你的任务可不轻松,要让兄弟们守规矩,教识字,学好水上的本领,多招人,造大船,将来总有你们驰骋大海的时候。”
“鬼老大,你抽五十个兄弟跟着我们走,其他人都留给海老大,我们明天去天津。”
吴仁厚收拾妥当后,给海老大留下了十万两银子和若干物资,这才启程离开。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生活又回到了该有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