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叹前路多荆棘,且将壮志化骄阳。
从金滩码头到天津首沽寨这一段河面,吴仁厚的人正在对虎嘴崖、望夫崖等险要河道进行治理。
这段路程,坐船虽然更快,但风险高,还是山路更安全。
山涧小路上,吴仁厚望着一山又一山,感叹行路难,多歧路。
难怪后世有句话说:要想富,先修路。
中国为何被称为基建狂魔?
还不是因为道路闭塞,交通落后,货物不通?
所以,吴仁厚这才要下大力气去修建草原上的客货栈、疏通运河,就是为了方便商旅,往来更加便捷。
山路难走,身躯疲惫,吴仁厚唱起了歌:"...一路坎坷,总要去经历它,我们翻过山与晚霞,去寻无人知晓的花,你呀再黑也别害怕,萤火月光做引路的灯塔,我们风做伴,梦纵马,只爱赢呀,最热烈的年华..."
“多少前世残梦,留在今生缘来..."
"敢爱敢做勇敢闯一闯,哪怕遇见再大的风险,再大的浪,也会有默契的目光..."
"老鬼,我唱的咋样?”
“大哥,你唱的真是太好听了。”
“大伙儿说是不是?”
“是。”
“再来一遍,来一遍。”...
商队的人都“啪啪啪”拍起了掌声。
吴仁厚豪情万丈,心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搏命中前进,心中有理想,有目标,这才有动力。
要淡定,要低调。
鲲鹏之志,且惧蓬蒿;鸿鹄之心,何畏风雨。
“哈哈,大伙儿跟着我一起唱: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等大伙儿过了热乎劲,吴仁厚对跟在身边的鬼老大说:
“老鬼,让你跟在我身边吃苦,你说真话,心里有怨言没?”吴仁厚瞟了鬼老大一眼,淡淡道。
抹了鬼老大的寨主宝座,还是有些担心鬼老大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大哥,跟着您,我是半点怨言没有,真的。
大佬爷们的话,一口吐沫一口钉,跟着您,我亏不了,您可不能不要我了。”鬼老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连忙道。
“哈哈,你要真这么想就对了。对自己要求高点,首先要改去一身的匪气,你的前途不只是一座小小的山寨。
你要有心里准备,今后你的责任重大。
近期而言,你要肩负京杭运河,天津至包头水运的运输路线安全,下面的兄弟们要安抚好了。
这次你和我先去熟悉情况,今后我们主业是做贩茶、瓷器、盐、丝、绸、棉等货物,货通天下,赚天下人的钱。”
“大哥放心,我就是您的马前卒,指哪打哪,谁是您的敌人,我就灭了谁。”
“什么乱七八糟的,跟你说多少遍了?打打杀杀的事,在金滩你就金盆洗手了,往后你就是大掌柜。
鬼大掌柜,你懂了吗?”
“大哥,俺懂了。”看着鬼老大清澈明亮的眼睛,吴仁厚这才放下心来,将他带在身边,也是有些担心他。
点到为止,响鼓不用重锤,不管鬼掌柜是真懂还是假懂,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
吴仁厚看了看山顶,道:“老鬼,到渡口还有多久?”
赶了三天的陆路,有点怀念又平又稳的水路了。
“天黑之前,应该能到下游的渡口,明天我们就可以坐船去天津了。”
“嗯,剩下的事,你安排就好。”
第二天,改坐船,顺江而下,吴仁厚顺便考察了运河的实情。
几天过去,船到了天津首沽口靠岸,吴仁厚领着大家进城。
找了家大车店居住下来,吴仁厚又给三当家陆虎交代下一步工作。
“陆虎,你带二十个兄弟留在天津,今后就负责这里的生意。
天津,今后是我们南、北来往的中转站,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你要在天津扎下根来,努力把生意好了。
记住:你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商人,往后别耍江湖那一套,懂吗?”
吴仁厚严厉的眼神看向陆虎,看得他是心底发毛。
“东家放心,陆虎保证,今后一定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我们是外来商家,要和天津官府之人处好关系,要和本地商号多往来,多结交点人脉...
做生意,要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你慢慢学吧。”
“懂了,东家。”
“这些银票你先拿去用,不够了回头再说。”
路虎真的被感动了,他比不得鬼老大和海老大他们,吴仁厚能这么信任他,他哪能不知好歹,接过五万两银票的时候,双手都是颤抖的。
俗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从此刻起,吴仁厚才算收了他们的心。
天津。
天津首古寨因漕运而兴起,曾是军事重镇和漕粮的转运中心,早在唐朝时期,它就成了南粮北运的水路码头。
后世耳熟能详的李鸿章、袁世凯等人,均在此兴办洋务法,为天津的近代化进程奠定了基础。
随着洋人敲开清朝的国门,天津开埠通商,它作为中国北方的重要城市,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繁荣的商业和工业城市。
休息了一天,清晨。
吃了早点,吴仁厚带着老鬼、陆虎、刚子、麻溜等人,在天津城内到处转转,考察市场。
“你们看看天津这座城市化,街道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商铺林立,琳琅满目,今后此地发展潜力巨大。”
“路虎,我们不仅要在水运码头买地修建自己的货场,客栈等,还要在城内修建商铺、甚至是一整条的街道。”
“我们还可以做一个超大铺子,汇集百姓所需买的东西,都能在这个铺子里面买到,简称超市。”
路虎将吴仁厚说的话,都一一记在心里,等回头好落实。
一行人悠闲的逛街,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哪里是中心哪里是重点都标注下来。
逛了一上午,到了午饭时间,看见前面有栋大饭店。
“走,咱们去尝尝这家店的美食。”
有客人上门,店小二连忙跑来,笑道:“几位爷,您们想吃点啥?一楼还是雅间?”
“我们人多,就坐在一楼大厅吧。”吴仁厚说完,选了临窗的饭桌坐了下来。
“小二哥,把你们店里的特色美食都端上来,再整两壶好酒。”
“奶奶的,都淡出鸟来了。”鬼老大大马金刀的坐下。
“堂厅三号座贵客,要烤鸭,燕窝鱼翅、烩滑鱼、焖罐肉,氽(tun)白肉各一份,八珍豆腐,水爆肚各一盘,油煎花生仁一碟,红菜汤大盆,有嘞...”店小二一口气的腔声在一楼传响。
不一会儿,饭、菜被陆续端上桌来,大伙儿开吃,喝酒。
正享受着,突然,门口进来一位外国人,他身材高大,身穿黑色西装,头戴白色毡帽,蓝眼睛,大鼻梁,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棍。
吴仁厚虽然在吃饭喝酒,但眼睛和心都在观察着西周。
抬头间,就看见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外国人。
“你,好,服务生,老三样。”卡尔面带微笑,说着生硬的汉语,说完便“蹬蹬蹬”上了二楼雅间。
“好嘞!洋大人一人雅座,烤鸭一只,油炸花生仁一碟,白酒一壶。”店小二弯腰回应。
见到洋人的这一刻起,吴仁厚内心狂喜,心道:生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