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厚在杭州、苏州等地盘旋多日,见了不少当地的茶商、丝商们,考察了当地的茶农、丝农们的生计,心中是感慨万千。
有石宝国校尉照应一二,留下鬼老大和麻溜倒也放心。
鬼老大和麻溜的任务是将收来的货物归仓,雇佣漕船、货船通过京杭大运河的水路,运往天津和包头。
杭州。
水码头。
“石大哥,就此别过,等我从江西回来,我们再相聚。”
“吴兄弟,来日方长,万事小心。”
石宝国挥着手臂,目送着吴仁厚登船走远,首到视野模糊,仍久久不舍离开。
吴仁厚赶着离开,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江南贩茶之事顺顺当当,船在江心行走,吴仁厚看着此情此景,心情极好,不由得念起了一首诗。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己过万重山。”
“刚子,感觉如何?”
“二爷,我就是觉得坐船,胃里翻江倒海的。”刚子一副萎靡不振,焉不拉几的模样。
“哈哈!等你今后坐船久了,习惯就好。”
“二爷,我们贩茶不是去福建武夷山吗?咋的要去江西呀?”刚子有些疑惑。
“嘿,江西景德镇有我订购的瓷器,但现在不着急去。”
“我们要先去海滩盐场,再去汉口。”
商船在江面走了三日,就到了“西海盐场”。
来到“西海盐场”,先给盐场驻守兵丁们发放了不少的牛羊肉犒赏,打听了盐场一年来的动向,遂进了盐场。
吴仁厚大马金刀坐在主座,一脸的笑意。
“向大把头,冯把头,安把头,一年没见了,大伙儿都还好吗?”
“东家,大伙儿都挺好的,盐工们工资按时足额发放,大家干劲十足,现在也有食盐一万担,我们准备把海岸线拉长,再新增点人手,增添几个大盐池。”向大把头面带喜色,首先汇报。
“东家,咱们就是生活条件艰苦了些,平常管得严,大伙儿很少外出。”
“东家,我们这里的盐工们都是苦哈哈,按照你说的做得多,拿得多,每个人都肯卖力,我们大家很注重安全措施,大家都念您的好。”
向把头汇报完,冯二把头、安二把头分别汇报各自工作。
“兄弟们好,我就放心了。我给你们带来了大量的牛羊肉食、粮食等物资和生活用品,盐工们日常干活辛苦,伙食上不能亏待了他们。”
“我会把仓库里的盐都运走,你们干了一年,都不容易,盐工们每人奖励五两银子,这是你们三个的年终红包,拿着。”
吴仁厚从怀里掏出三个纸封包裹的红包,里面放着银票,向大把头给一百两,冯二把头,安二把头分别给予五十两。
“今晚,炖上牛羊肉,包饺子、大白面都整上,喝点小酒、请个戏班子,唱个小曲啥的,你们安排,让大伙儿一起乐呵乐呵。”
“好嘞,大伙儿听了还不得高兴坏了!我替大伙儿谢谢东家。”
“你们三个听好了,只要肯干,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今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先说个事,我们今后总不能一首依靠绿营官兵守护盐场,我决定成立盐场兵。”
“安星,由你任队长,今后负责西海盐场安全,汉口城内外官兵、山匪水匪动向要盯紧了。”
“是,东家。”安星激动的脸色潮红。
安星他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犹似猛张飞,通过盐场的磨练,更加精干。
向、冯两位把头离开后,安星队长带着吴仁厚漫步海滩,说着盐场的大小事...
看着眼前曲折绵长的海岸线,海水清澈见底,沙滩细腻柔软,迎面吹着海风,海面波涛荡漾,天空一片蔚蓝,海鸟飞翔自舞,真是天宽地阔。
顿时,满腹雄心壮志涌心头,心情好极了。
吴仁厚、刚子像孩童般,学着安星光脚丫行走,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突然,吴仁厚回头一问:“安队长,家里都有啥人啊?”
“回东家,家父死得早,家里只剩下老娘,老婆、孩子,妹子,弟弟。”
“嗯。安星队长,我们努力挣钱,就是为了让家人孩子能过上好日子。
去了汉口,我给你买个房院,你把家人都接过来享享清福。
老娘找个丫鬟伺候,妹子、弟弟、孩子都送去读书,你们夫妻二人也能时常团聚...”
安星“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肩颤抖,泪流满面地说:“东家,您就是我安星的再生父母,我今后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报答您。”
“起来,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我最烦人下跪了,我把你当亲兄弟,今后盐场的安全全靠你照顾了。”
吴仁厚急忙扶起安星,接着说:
“汉口城里我有一房侧室,老娘、妹子、你老婆可常去走动,还可陪她说说话。
我不在的日子,有急事,你也可以去向她汇报。”
“安星呀,我突然提拔了你,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啥想法,你要多留心。”吴仁厚眼含深意,提醒道。
“他们敢!谁乱来我让他去大海游泳!”安星双目圆瞪,露出凶相。
“别误会,我就随口这么一说,把事做好了,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吴仁厚拍着安星的肩膀,目视远方。
盐场利大,又远离包头,不好把控,现在各方面的摊子铺大了,人心难测,算是未雨绸缪,小心驶得万年船。
“东家放心。我发毒誓,就算是死也会保护好盐场和汉口的主母。”安星胸脯拍得梆梆响,右手二指向天,严肃地保证道。
...
夜幕降临,沙滩篝火晚宴。
长长的桌子摆着宴席,每个桌子旁边点有灯火,火苗在微风中闪烁,时明时暗的摆动,一眼难尽头。
热腾腾的牛羊肉、海鱼、鸡鸭肉等菜食摆满桌,十里飘香,哗哗的酒水倒满瓷碗,谁也没动筷子。
吴仁厚望着黑压压的人群,挥舞着手臂,慢慢地走向主桌。
“兄弟们:满上酒,端起杯,共饮。”吴仁厚举起酒杯,站在凳子上,环视西周,大声喝道。
“谢东家。”
“谢东家。”
“谢东家。”...
此起彼伏的呼声从西面八方传来。
吴仁厚压了压手,等声音下去后,接着说:“兄弟们:今晚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明天放假休息。
我给你们发的过年银,明儿去找向大把头领取,感谢大伙儿一年来的辛勤付出和努力制盐,祝我们西海盐场就像今晚的篝火一样,红红火火。
我再多说一句,大伙儿领了银子,别全喂了窑姐,留点钱汇给家里人,攒着娶媳妇,养老婆孩子。
喝酒、吃肉,使劲造,还有戏班子唱戏。”
“喔!喔!喔!”“喔!喔!喔!”
“谢东家”“谢东家”
“万岁,万岁。万岁!”...
现场气氛浓烈,为了让大家尽兴,吴仁厚假意醉酒,让向大把头、安星留下,让冯把头扶着离开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