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扶着吴仁厚离开了篝火晚会,进了盐场安排的房间。
“冯三,你和安星同为二把头,我把他提拔成了盐场的安保队长,你心里有没啥想法?”吴仁厚借着三分醉意,眯着眼看向冯把头。
“东家,您别误会,我没啥想法,您提拔安星当队长,自有您的道理。您说啥我做啥,绝无半点怨言。”冯三急得连忙解释。
吴仁厚走过来,拍了拍冯把头的肩膀,正色道:“没想法才怪,凭啥他安星能当队长?你也是二把头,你比他差哪了?是男人就别认怂,狡辩个啥?”
“哼!”
“东家,我错了,我不该有多余的想法,都被您看穿了。”冯三有些汗颜,心头那点心思刚冒出来,就被东家发现了。
“我就问你一句,盐场的安保队长,你能保证比安星当队长做的更好?”
“我,我...”冯三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吴仁厚不再是刚才严厉的语气,温和地说:
“就算你能比他做得更好,我也不让你当安保队长。因为,我对你的将来,另有期望。
一个小小的队长算得了什么,你只要好好配合向把头,时机到了,自有你的用武之地,懂吗?”
“懂了东家,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跪着干啥,起来。我今晚对你说的话不可对他人言,你自个心里清楚就行。”
“中,我懂。”
“去吧,和兄弟们好好喝酒乐呵乐呵,别杵在我这里了。”
冯三出了屋子,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前胸后背的衣衫都了,扯了扯衣服,突然抬起右手给了自个一巴掌,自言自语道:我不是人,东家对俺这么好,咋能乱想呢,冯三,你真不是个东西。
然后,他又会心地笑了。
吴仁厚站在窗台,透过帘布缝隙的光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放下心中的包袱,退去衣衫,在酒劲作用下,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一会儿自己变成了周庄,一会儿变成了蝴蝶。
西海盐场都是一些粗汉子,没啥好呆的,吴仁厚的心己经飘去了兰儿哪里。
找了个借口,将盐库的食盐存放进了弥芥戒指,带着刚子、安星离开了盐场。
去汉口的路上。
“安星队长,去了汉口,给我先招两百青壮,要家世清白的,加入安保队伍。”
“选出精明灵活之人做密探,周边有啥风吹草动,你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先在盐场找块落脚地,训练营中淘汰的一部分人员,今后运输食盐...”吴仁厚细心教导安星。
汉口这边吴仁厚短期内是难以兼顾的,且常年不在这边,安全上不敢疏忽大意。
汉口九省通衢,将来是南方生意的大本营,况且有兰儿在这边,没个放心的人守着确实不放心。
吴仁厚虽然嘴上说不给兰儿名分,但心中有数,早晚有那么一天。
“好的,东家。”安星安静听着,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一日后,终于到了汉口。
进了城,来到兰儿宅院巷。
“刚子,到家啦,去叩门。”
刚子立马上前,拉着铜制门环“哐,哐,哐”叩门。
几声响后,院内传来清脆的少女声。
“来了,谁呀?”
说话的同时,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过来。
“吱嘎”一声,两扇大门之间露出一个小脑袋,是一个梳着小辫子的丫头,正一脸警惕地看向门外,质问道:“谁呀你们?”
“我是这家院子的男主人,你家女主子兰儿呢?”吴仁厚越过众人,上前笑眯眯的说。
“您,您是吴老爷?”小丫头满是惊喜道。
“嗯,我是吴仁厚,如假包换。”吴仁厚轻轻点头,说完就迈步上前。
小丫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边拉两扇大门,边回头喊:“少奶奶,老爷回来了。”
说完,她急匆匆向大院跑去。
“萍儿,你个疯丫头,你要是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兰儿一面说,一面从内屋走出来。
“老,老爷,是您吗?”兰儿见着吴仁厚的一刻,以为眼花了,快步走上前来,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吴仁厚本来心情是极美的,可突然见着兰儿怀中的婴儿,脸色顿时刷的一下黑了下来,连连后退,指头指着她和怀里的婴儿,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咬牙启齿地大声质问:“你,你,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仁厚气得青筋爆裂,一双蚀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兰儿,脑子在嗡嗡作响。
“啊?”
兰儿被吴仁厚的气势所震,看着他颤抖的身体,当即反应过来。
兰儿觉得受了屈辱,呜呜哭了起来
“呜呜,老爷,您误会了,她是您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老爷,您别吓我,先进屋,等我给您慢慢说。”
进了内院屋子,关上门,兰儿低声抽泣:“老爷,自从去年您走后,我不小心就怀上了。
我是左等右等一首也等不到您回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肚子一天天大了,我只得把她生下来。
老爷,我错了,我不该有贪心。”说着,抱着孩子跪在了地上。
吴仁厚怒气未减分毫,一拍桌子,盯着兰儿,说: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的?是想拿捏我吗?”
这时,怀中的娃娃受到了惊吓,突然‘哇哇’大叫起来。
“老爷,真不是这样,是我自己不小心犯下的错,您要打要发任凭处置,千万别迁怒孩子。”
兰儿眼泪婆娑,害怕的要死,只顾磕头认错。
吴仁厚看着她不像撒谎的样子,于是,上前架住兰儿的肩膀,扶了起来。
温柔的抚慰道:“好了,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来,让我抱抱宝宝,宝宝别哭,乖。”
吴仁厚变脸比变戏法还快,脸色立马阴霾转晴。
看着手腕中可爱的小精灵,路途的疲劳和刚才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了。
“老爷,您看,宝儿多像您呀,这眉毛这眼睛,简首跟您一模一样!”
“老爷,宝宝多贴您了,您一抱她就不哭了。”
“兰儿,您受苦了。”
听到吴仁厚这么一说,兰儿破涕而笑。
顿时,兰儿心底的担忧总算去了一半,另一半的担心是宝儿她是个女孩。
“取名了吗?”
“没嘞,我哪敢,等您回来取呢。”
“那就叫她子荧吧,小名宝儿。”
“谢谢老爷,吴子荧,宝儿有名字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