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吴仁厚陪陪兰儿,逗逗宝儿,享受着家的温暖和安宁。
偶尔也会去看看安星训练队伍,去城外板溪沟猪场基地指导建设,日子过得倒也巴适,其乐融融。
相聚时难别也难,尽管有些不舍,该离开的时候,还是要离去。
要想登天,就只能一首努力上爬,决不能停下来。
一个男人,决不能让一个女人和孩子拴住了脚步,女人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今天,又是离别的时候。
“兰儿,我又要去忙了,你和宝儿等我回来。”
“嗯,老爷保重。”兰儿雨带梨花,依依不舍。
“刚子,我们去景德镇。”
“好勒,二爷。”
江西景德镇,盛产陶与瓷,被称为中国瓷都。
其制瓷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因瓷器而闻名于世。
近来,镇上的清风瓷厂江东家、艺林瓷厂的景东家,愁得头发都稀疏了。
为啥?这起因还不是吴仁厚闹的?
去年的一天,吴仁厚突然来下单,订购了大量的瓷器,还支付了五万两银子的定金,本来这是好事情,说好了一年之内来提货,可到期一个月了,买主却是迟迟不来,你说揪心不?他们心里发愁啊!
当初为了赶制这批瓷器,两家瓷厂大小炉窑点火,工人师傅们是加班加点,泥胚、图案、着色、上样等各样工序,精心雕琢,打磨做旧,可是废了不少功夫,还将其他客商的货都推掉了,就怕耽搁了买家这批货。
这倒好,厂里堆满了各式瓷器,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还把本钱压上了。
“唉,唉。”景东家屁股坐在门槛上,抽着粗叶卷着的旱烟,吞吐云雾,唉声叹气。
“当家的,要不把货物卖掉一部分吧,反正也不是俺们违约,等到现在,俺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堂客景氏瞟了自家男人一眼,极力劝说。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人家肯定是碰上什么难事绊住脚了。再等等...再等等...”
景东家一首给自己打气,每天都要守在门口起上半天,眼睛却是望向远方。
“还等啥?伙计们都发不出工钱了,窑也不烧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景氏突然甩脸色,怒声质问,扔下手中的扫把,转身走开。
中午正吃着午饭,清风瓷厂江东家驼着背,耷拉着脸,慢悠悠的过来。
“老景,你家窑口的瓷器准备咋处理?”江东家这是来试探。
“咋的,你要出手了?”
“唉,难呀!当初和你一样,贪多订单,现在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窑工伙计们都嚷嚷着要工钱,你说这叫什么事?”江东家掏出身上的烟袋,卷起烟叶子来,猛抽了几口,接着又说:
“要不我们处理一点,缓解缓解压力,先安抚安抚伙计们?”
“老江,景德镇的民窑,就你我两家规模最大,手艺最好,更重要的是咱们景德镇“诚信、信誉”这块金字招牌,还要不要了?”
“再等等吧。”
“老景,我们都等他一个月了,他要是不来提货,这批瓷器岂不是毁在咱们手里?不管你咋想的,我姑且再等他七天,他要是不来,我就按合同约定处理了。”说完,江东家草烟也不抽了,气闷地起身离开。
“唉...”
从汉口离开,赶在一抹夕阳下山前,吴仁厚一行人总算是到了景德镇上。
住的还是去年那家“悦来客栈”,准备第二天去看瓷器。
一觉睡到大天亮,洗漱、早点后出门,己是上午十点的样子。
“刚子,我们去找景东家。”吴仁厚一边说话,一边迈步出门。
景家宅院。
“景东家,您还记得我吗?”吴仁厚笑眯眯地走进院子,看着他正游神天外,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进来,提醒道。
天气有些炎热,景东家半睡半躺在竹凉椅的阶阳上,眼神发愣。
听见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景东家猛然起身,急呼道:“哎呀呀,吴东家,日盼夜盼,您可算是来了,等你等得我好苦呀。”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来,进屋,上座。”
“堂客,吴东家来了。”景东家上前一把拉住吴仁厚的手,脸上乐开了花。
“哎,哎,来了,来了。”景氏大声应道。
“景东家,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让您久等了。”
“我订的瓷器都做好了吗?”
“货都齐活了,我老景的货,您放一百个心,等会儿吃了饭,我带你们去验验货?”
“好,听你安排。”
吴仁厚来了,景氏也不含糊,麻利地上茶,拿出家里的猪脚、竹笋、腊肉等好东西,亲自下厨做饭。
吴仁厚、景东家在堂屋开心地交流,说景德镇的历史,瓷器的工艺,景家人手艺...
“哈哈,哈哈!”欢快的笑声,不时地笑声从屋里传来,看来二人谈得相当不错。
“景大哥,让您担忧了,超期违约,这事怪我。
这样,您的为人我领教了,货我就不一一应了,你找人帮我把货物送到船上就行,这是三十万两银票,其中十万是余款,另外二十万是我下一批的定钱,我先提前预付给你。”
“这哪行,规矩就是规矩,不行,不行。”景东家先是震惊,站起身来,双手坚决推脱。
“景大哥,这些钱您先拿着,这点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您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您给我写张字据就行。”
“你,你这让我说什么好。我写我写。”景东家还是郑重的接过了银票。
拗不过主家的热情,吴仁厚等人在景家吃了顿丰盛的家宴,饭后又去瓷厂看了看货物。
尽管吴仁厚不懂得欣赏瓷器好与歹,但看着品样精致华丽,巧夺天工,美丽的心情油然而生,连连感慨,欧美各国喜欢中国瓷器是有道理的。
得知了江东家那边的担忧,吴仁厚参观了一会儿景家的瓷厂,匆匆辞别。
到了江家,江东家的热情一样的浓烈,但吴仁厚还是在江东家的陪同下,细心检查,鉴赏瓷器质量,清点货物数量,自己虽不懂行,但有请来的行家把关。
“江东家,这批瓷器是按照我说的做了旧,对吗?”
“吴东家请放心,每一件瓷器,都被细心做旧处理过,一般人是看不出来是刚烧制出窑的。”江东家拿着蒲扇,一边帮着扇风,一边介绍瓷器情况。
二人边走边聊,相处的很是融洽。
吴仁厚看着这批货没啥问题,也不含糊,先是结清这批瓷器的货款,不仅是一手付清,还提前预支明年十万两货单银子,给江东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在景德镇交割了瓷器,耽搁了几天,主要时间花在鉴赏瓷器,工人挑运,清点货物。
吴仁厚则是利用手上的弥芥戒指,悄悄地藏在了戒指中。
告别了景德镇,又马不停蹄的踏上了武夷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