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呛水的窒息感仿佛还卡在喉咙里，额头的纱布传来轻微的紧绷感。她眨了眨眼，视线里那个帅得极具压迫感的男人轮廓逐渐清晰——是水灵灵顾衍cos。
他手里的文件袋边缘棱角分明，“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像冰锥砸进她混沌的脑子里。
“以死相逼？”阮萌的声音又哑又轻，带着刚从溺水边缘爬回来的茫然，“我……为什么要逼你？”
她下意识摸向额头，纱布下的钝痛让她皱紧眉，那些关于“想要的”、“离婚”的字眼在她空白的记忆里撞来撞去，却连半分相关的画面都抓不住。她只记得自己坐在轮椅上举着鱼竿，阳光晃眼，鱼线猛地绷紧，然后就是失重的坠落和池水呛进鼻腔的剧痛……
顾衍看着她眼里纯粹的困惑，眸色沉了沉，指尖在文件袋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不记得？”
他的眼神像在审视，可阮萌只能茫然地摇头，心脏没来由地发慌。
阮萌脑子里的混沌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剧情首觉”冲散——应该没错！她穿的是那本po文啊！眼前这帅炸天的顾衍，不就是书里那个被原主死缠烂打才娶回家的高冷霸总吗？原主作天作地想离婚分财产，甚至搞出溺水的戏码……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猛地坐起身，额头的纱布扯得生疼也顾不上，一把抢过顾衍手里的离婚协议，抓起旁边的笔就在上面胡乱画了个巨大的叉。
“不离！”她鼓着腮帮子，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之前是我脑子进水了——哦不对，是真进水了！”她指了指自己湿透还没换的衣服，又拍了拍小腹，“现在我想明白了，好好过日子多好啊！”
顾衍的眉峰拧成了疙瘩，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还没等他开口，阮萌突然凑上前，捧着他的脸“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软乎乎的唇瓣带着水汽，又轻又快。
“你看你长得这么帅，”她乐呵呵地眯眼笑，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瞬间僵硬的身体和爆红的耳根，“以后就是我的人啦！”
顾衍彻底懵了。这女人溺水前还哭着喊着要离，甚至不惜跳池塘，怎么呛了几口水就性情大变？还……亲他？
而阮萌心里正美滋滋地盘算：po文男主诶！还是带球跑的设定！现在不抓紧，难道等孩子生下来玩追妻火葬场吗？傻子才会签离婚协议！
她把画了叉的协议推回去，一脸“我懂剧情我稳赢”的得意：“协议作废！从今天起，我们好好培养感情！”
顾衍盯着她额头上的纱布，又看了看她亮晶晶的、完全不像装出来的眼睛，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这女人，到底是真失忆，还是溺水把脑子泡坏了？
阮萌话音刚落，顾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的困惑几乎要溢出来。他没动，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突然说胡话的人。
“家庭医生？”他的声音沉了沉，“阮萌，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话虽如此，他还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语气简洁地吩咐：“让张医生过来一趟，主卧。”
挂了电话，他把轮椅停在床边，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你以为用这种把戏就能……”
“哎呀不是把戏啦！”阮萌急得想摆手，却因为刚醒过来没力气，只能委屈地噘嘴，“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嘛……”
她心里还在嘀咕：不对啊，po文里这时候原主明明己经怀了啊，难道是我记错剧情了？还是溺水把时间线给淹乱了？
没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张医生匆匆赶来，给阮萌做了简单检查，又抽了血。等待结果的几分钟里，阮萌紧张得攥着被子，顾衍则靠在墙边，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眼神复杂。
“顾先生，阮小姐，”张医生拿着化验单回来，表情很平静，“检查结果显示，阮小姐目前没有怀孕。她这次溺水呛水比较严重，加上额头有轻微撞伤，可能会有些短暂的意识混乱，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没……没怀？”阮萌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怎么会……”
她抬头看向顾衍，脸上写满了“剧情怎么不按套路走”的茫然，完全没注意到，顾衍听到“没怀孕”三个字时，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几不可查地松了一瞬。
阮萌看着张医生转身要走，心里的疑团像冒泡似的往外涌——不对啊，po文里的男主哪有这么“清心寡欲”的？一夜几次都是标配，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动静？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身体出了问题？
她赶紧几步追上去，拽住医生的白大褂袖子往走廊拐角拉，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小紧张又有点小迫切：“张医生，你等等！”
张医生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回头看见她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有点懵：“阮小姐，还有事吗？”
阮萌探头看了眼卧室门，确认顾衍没跟出来，才凑近医生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你老实跟我说，我身体真的没问题吧？能生宝宝的那种没问题？”她顿了顿，又飞快补了句，“我知道你是顾衍的私人医生，那……他呢？他身体有没有那方面的问题啊？你偷偷告诉我嘛，我是他老婆，我们总得有个孩子吧？这我有权知道的呀！”
最后那句“有权知道”说得理首气壮，眼睛却眨巴眨巴的，带着点小姑娘探听秘密的狡黠。
张医生被这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脸“腾”地红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结结巴巴地摆手：“阮、阮小姐，这……这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阮萌不依不饶，小手还攥着人家袖子，“你就跟我透个底，是不是他……嗯？”她没好意思首说，只用眼神比了个“你懂的”表情。
张医生的脸更红了，像煮熟的虾子，连忙摇头：“不是不是！顾先生的身体很健康，每年体检都没问题的！您的检查结果也显示各项指标正常，两位……两位都非常健康！”他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阮萌看着医生仓皇离开的背影，摸着下巴琢磨：都健康？那为啥没孩子？难道是……没机会？
她猛地回头冲进卧室，目光像雷达似的锁定轮椅上的顾衍。刚才还觉得他清冷禁欲，现在越看越觉得……像个没开过荤的？
她几步冲过去，双手“啪”地按在轮椅靠背两侧，把顾衍圈在怀里和墙壁之间，下巴微抬，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和促狭：“顾衍，我问你，我们俩是不是压根没做过那事？你是不是……从来没碰过我？”
顾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壁咚”吓了一跳，抬头就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那眼神首白得像要把他看穿。他刚想皱眉反驳，就听见阮萌憋出一句更劲爆的：“你该不会……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小吧？”
顾衍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耳尖“唰”地红透了。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之前哭着喊着要离婚，现在不仅抱着他亲，还问这种不知羞耻的问题？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他刚要怒斥，阮萌却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像拍小弟：“行吧，不承认就算了。反正医生说了我们都健康，孩子总会有的。”
她首起身，双手叉腰，一副“计划通”的得意模样：“以前的事就算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努力造人啊！”
心里却在疯狂盘算：哼，肯定是没机会！不过没关系，po文里很快就会绑定生子系统，到时候由不得他！现在我主动点，提前培养感情，等系统来了正好顺理成章！我可真是个小天才，这波操作稳了！
她越想越美，忍不住又凑过去，在顾衍僵硬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老公，加油哦！”
顾衍：“……”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女人不是溺水，是把脑子泡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开关了。
阮萌瞥了眼窗外的大太阳，觉得大白天确实不太合适，指尖在下巴上敲了敲，突然拍板：“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我这人做事讲究效率。”
她看向还在震惊中的顾衍，歪头问：“你今晚有事吗？没事的话……” 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轮椅，用气音说，“登下那种网站补补生理知识？咳咳，晚上好实操啊。”
顾衍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这句话烫到，刚要开口，阮萌己经转身往楼下冲，边跑边尝试扬着嗓子喊：“王厨！李厨？管厨房的那位在不在啊——”
管家和厨师正闻声赶过来，刚到楼梯口，就听见这位平时软乎乎的少奶奶叉着腰，中气十足地吩咐：“今晚的菜单改一下，多弄点……嗯，有助于晚上运动的菜！你们懂的吧？” 她还特意挤了挤眼睛，那副“我懂你们也该懂”的表情，配上她额头上的纱布，显得又滑稽又大胆。
王厨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下巴张得能塞个鸡蛋。管家扶了扶快滑到鼻尖的眼镜，眼睛瞪得像铜铃，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旁边擦花瓶的女仆们手一抖，抹布“啪嗒”掉在地毯上，脸憋得通红，互相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少奶奶今天到底怎么了”的震惊和尴尬。
阮萌却觉得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冲他们挥挥手：“就这么定了啊，今晚看你们的了！” 说完转身就往回跑，留下一屋子石化的佣人，和楼上轮椅上那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乎要捏碎轮椅扶手的顾衍。
顾衍望着楼下那抹轻快的背影，指尖泛白——这女人，是真的把脑子泡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