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市江家别墅，晚上九点。儿童房里传来小清禾咯咯的笑声，沈沐研坐在地毯上，正用警帽逗弄大女儿。三岁的清禾活泼好动，小手抓着帽徽不放，棕黑色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清禾真聪明~"沈沐研亲了亲女儿的额头，"都知道这是警徽啦~"
角落里，小望晴安静地搭着积木，灰蓝色的眼睛偶尔瞥向嬉闹的母女俩，又默默低下头。积木塔突然倒塌，发出"哗啦"声响。
沈沐研回头："望晴？"她犹豫片刻，"妈妈等会儿陪你..."
望晴没说话，只是捡起积木，重新搭建。
门口，江沐橙的身影静静伫立，灰蓝色的眼睛落在小女儿孤单的背影上。
——
浴室，沈沐研给清禾洗澡。泡泡满天飞，清禾拍着水花，溅得沈沐研满身是水。
"调皮鬼！"沈沐研笑着捏捏女儿的小鼻子，"跟妈妈小时候一样~"
门外传来望晴的脚步声，沈沐研探头："望晴等一下哦，姐姐先洗..."
望晴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小睡衣："妈妈...我自己洗过了..."
沈沐研一愣："啊？"她这才注意到望晴的头发己经半干，"怎么不叫妈妈..."
望晴："姐姐喜欢玩水..."她轻声说，"我不吵..."
沈沐研心头一刺："望晴..."
清禾突然泼水过来："妈妈！看！泡泡！"
沈沐研手忙脚乱地挡住："哎哟！清禾！"
——
主卧，江沐橙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发现沈沐研坐在床边发呆。
"望晴睡了？"江沐橙问。
沈沐研点头："嗯..."她叹气，"那孩子...太懂事了..."
江沐橙："...像你。"
沈沐研："啊？"
江沐橙："...你小时候。"她顿了顿，"...讨好型。"
沈沐研一怔："我哪有..."
江沐橙从抽屉拿出相册，翻到一页——六岁的沈沐研站在孤儿院合影角落，笑得勉强。
沈沐研："............"
江沐橙："...望晴。"
"...怕被抛弃。"
沈沐研心头一震："怎么可能！"她提高声音，"我怎么会..."
江沐橙首视她："...偏心。"
沈沐研："............"
"我没有！"她辩解，"我就是...清禾活泼一点..."
江沐橙不说话，只是打开手机，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沈沐研给清禾买了新裙子，却忘了望晴的生日。
沈沐研："............"
"那次是...是..."
江沐橙又划到下一段——游乐场里，沈沐研全程抱着清禾坐旋转木马，望晴独自站在栏杆外。
沈沐研声音发颤："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沐橙："...三次。"她灰蓝色的眼睛冷下来，"...警告过。"
沈沐研突然烦躁："江沐橙！你监视我？！"
江沐橙："...记录。"她平静地说，"...公平。"
沈沐研猛地站起来："好！我改！行了吧！"她摔门而去。
——
一周后，沈沐研刻意补偿望晴。早餐时，她把最大的草莓给了小女儿："望晴~多吃水果~"
清禾撅嘴："妈妈！我的呢！"
沈沐研："清禾昨天吃过了..."
清禾："哇——"她大哭起来，"妈妈不爱我了！"
沈沐研手忙脚乱："不是...清禾..."
江沐橙放下咖啡杯："...够了。"
沈沐研："我又怎么了？！"
江沐橙："...偏心。"她冷声道，"...反向。"
沈沐研："............"
"我这不是在改吗！"
江沐橙："...极端。"
清禾哭得更凶了，望晴默默把草莓推给姐姐："给..."
沈沐研眼眶一热："望晴..."
江沐橙突然起身，一把拉过沈沐研的手腕："...谈谈。"
——
书房，江沐橙关上门。沈沐研甩开她的手："江沐橙！你到底要怎样？！"
江沐橙："...公平。"她一字一顿，"...不偏不倚。"
沈沐研："我在努力啊！"她声音哽咽，"你以为我想吗？！"
"清禾像你...活泼开朗..."
"望晴像我...敏感内向..."
"我看到她就...就想起小时候..."
江沐橙："...借口。"
沈沐研："............"
江沐橙："...惩罚。"
沈沐研："什么？"
"啪！"
一记耳光落在沈沐研左脸，不重但清脆。沈沐研捂着脸，不可置信："你打我？！"
江沐橙："...第一次。"她冷声道，"...偏心清禾。"
沈沐研："............"
——
第二天，沈沐研刻意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午饭时，她给两人夹同样多的菜："清禾望晴都要吃光哦~"
清禾闹脾气："不要胡萝卜！"
望晴安静地吃掉自己碗里的，又默默把姐姐的胡萝卜夹到自己盘中。
沈沐研看见了，却假装没注意。
晚上，江沐橙再次将她拉进书房。
"啪！啪！"
两记耳光，左右开弓。沈沐研脸上火辣辣的："江沐橙！"
江沐橙："...第二次。"她声音冰冷，"...纵容望晴。"
沈沐研眼泪涌出来："你到底要我怎样？！"
江沐橙："...公平。"
——
第三天，沈沐研彻底混乱。给清禾讲故事时，望晴在旁边看；给望晴梳头时，清禾在旁边闹。她手忙脚乱，心力交瘁。
晚上，江沐橙还没动作，沈沐研先崩溃了："我受不了了！"她大哭，"我怎么做都不对！"
江沐橙："...因为。"
"啪！啪！啪！"
三个耳光，一次比一次重。沈沐研嘴角渗出血丝，彻底懵了。
江沐橙："...第三次。"她声音发抖，"...不作为。"
沈沐研瘫坐在地上，眼泪模糊了视线："江沐橙..."她声音嘶哑，"你他妈混蛋..."
——
深夜，沈沐研悄悄起床，看着熟睡的双胞胎——清禾西仰八叉，望晴蜷缩成团。她轻轻吻了吻两个女儿的额头，拎起背包离开。
临溪市郊外小别墅，凌晨三点。沈沐研用备用钥匙打开门，这是她半年前偷偷买的，谁也不知道。她甩掉鞋子，扑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放声大哭。
手机疯狂震动——江沐橙的来电，张明的信息，小美的未接...她统统无视。
"凭什么..."她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哽咽，"凭什么打我..."
"我那么努力..."
"我那么爱她们..."
窗外，夏夜暴雨骤然而至，像极了她的眼泪。
——
江家别墅，江沐橙抱着惊醒的双胞胎，灰蓝色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雨幕，里面盛满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清禾揉着眼睛："妈妈呢..."
望晴小声啜泣："妈妈...不要我们了..."
江沐橙收紧手臂："...不会。"她声音沙哑，"...妈妈会回来。"
雨越下越大，掩盖了她声音里的颤抖。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