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市小别墅，凌晨西点。暴雨敲打着玻璃窗，沈沐研蜷缩在沙发角落，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2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江沐橙。
"呵..."她冷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拨通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张明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喂...？"
"师哥。"沈沐研声音沙哑，"帮我个忙。"
张明："师...师妹？！"他瞬间清醒，"你在哪？！全局都在找你！"
沈沐研："临溪市。锦绣花园17栋。"她顿了顿，"明天早上...来接我。"
张明："师妹！到底..."
"我和江沐橙完了。"沈沐研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孩子一人一个，我带走清禾。"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
"师哥？"
张明的声音发抖："师...师妹...你别冲动..."
沈沐研："我很清醒。"她看着窗外的暴雨，"明天见。"
她挂断电话，关机。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她红肿的左脸和嘴角的伤。
——
江家别墅，江沐橙盯着再次转入语音信箱的提示，灰蓝色的眼睛里血丝密布。她脚下散落着摔碎的手机壳，小望晴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林顷舟无声地走进来："...找到了。"
江沐橙猛地抬头。
林顷舟递过一张纸："...购房合同。"
"...临溪市。"
江沐橙抓过纸张，手指微微发抖："...什么时候。"
林顷舟："...半年前。"她顿了顿，"...沈沐研。"
"...独自购买。"
江沐橙："............"
林顷舟："...要追？"
江沐橙看向窗外如注的暴雨，又看看熟睡的小望晴，缓缓摇头："...明天。"
林顷舟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递过一份文件："...抚养权。"
"...法律意见。"
江沐橙没接，转身走向儿童房——清禾的小床空荡荡的，只剩一个歪倒的布偶。
——
清晨六点，暴雨转小。张明的车停在锦绣花园17栋前，他刚下车就看到沈沐研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熟睡的清禾，脚边两个大行李箱。
"师妹..."张明嗓子发紧，"你...你真要..."
沈沐研没说话，只是把清禾递给他："抱一下。"她转身去拎箱子，"放后备箱。"
张明手足无措地接过小清禾，女孩在梦中咂咂嘴，搂住他的脖子："舅舅..."
沈沐研动作一顿，眼眶瞬间红了。她迅速转身，用力把箱子塞进后备箱。
"师妹..."张明跟上她，"江队她..."
"别跟我提她。"沈沐研声音冰冷，"从今往后，她过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张明："孩子...真就这么分了？"
沈沐研："清禾像我，她不喜欢。"她拉开车门，"望晴像她，我带不好。"她自嘲地笑笑，"公平。"
张明："............"
——
车驶上高速，清禾在后座醒了："妈妈？我们去哪呀？"
沈沐研从后视镜看着女儿天真的大眼睛："去...旅游。"
清禾："爸爸呢？妹妹呢？"
沈沐研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她们...在家。"
清禾："我想妹妹..."她瘪瘪嘴，"想爸爸..."
沈沐研："............"
"睡吧宝贝。"她声音发颤，"到了叫你..."
清禾乖乖躺下，小手抓着沈沐研的外套："妈妈...你脸怎么了？"
沈沐研："............"
"不小心...撞的。"
——
警局宿舍，小美挺着孕肚急得团团转："怎么会这样？！"她抓着林顷舟的手臂，"师姐！想想办法！"
林顷舟罕见地失态，咖啡杯摔在地上："...无法。"
"...己备案。"
江雨橙缩在角落，紫灰色的眼睛哭得通红，手里折着一只纸鹤：【沐沐回来】
局长推门进来，脸色凝重："联系上了吗？"
张明摇头："师妹关机了..."他犹豫道，"她说...去南方..."
局长叹气："江处呢？"
小美："在办公室...锁着门..."
局长："孩子？"
林顷舟："...望晴。"
"...幼儿园。"
"...未告知。"
局长揉了揉太阳穴："造孽啊..."
——
临溪市小别墅，沈沐研哄睡清禾后，终于打开手机——99+未读消息。她划开江沐橙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是凌晨五点发的：
【望晴发烧了，一首喊妈妈】
沈沐研手指一颤，差点摔了手机。她咬紧牙关，回复：【吃药了吗】
消息刚发出，电话就响了。沈沐研深吸一口气，接起："喂。"
"...沐研。"江沐橙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回来。"
沈沐研："............"
"望晴怎么样了。"
江沐橙："...退了。"她顿了顿，"...想你。"
沈沐研眼眶一热，又硬起心肠："江沐橙，我们可能不合适。"她一字一顿，"分了吧。"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原因。"
沈沐研冷笑："你打我耳光的时候，怎么不问原因？"
江沐橙："...教育。"
沈沐研："放屁！"她压低声音，怕吵醒清禾，"你就是控制狂！"
"清禾像我，你看不顺眼！"
"我偏心疼望晴，你又不乐意！"
"江沐橙..."她声音哽咽，"老子他妈配不上你，我他妈不伺候了！"
江沐橙："............"
"...回来。"
沈沐研："不可能。"
江沐橙："...条件。"
沈沐研："没有条件。"她抹了把脸，"孩子一人一个，公平。"
江沐橙："............"
"...清禾。"
沈沐研："嗯？"
江沐橙："...像你。"她声音发紧，"...我爱的。"
沈沐研："............"
"晚了。"她挂断电话，关机。
——
江家别墅，江沐橙站在儿童房里，手里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小望晴躺在床上，小脸通红，怀里抱着沈沐研的枕头。
"爸爸..."女孩迷迷糊糊地喊，"妈妈呢..."
江沐橙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睡觉。"
望晴："姐姐呢..."
江沐橙："...旅游。"
望晴瘪瘪嘴，眼泪掉下来："我也想去..."
江沐橙："............"
她俯身抱住女儿，灰蓝色的眼睛望向窗外——那里曾经站着爱笑的沈沐研，抱着调皮的清禾，冲她挥手："江队！回家吃饭！"
现在，只剩一地落叶。
——
深夜，临溪市小别墅。沈沐研轻轻推开清禾的房门，女孩睡得正香，怀里搂着从家里带出来的小熊——那是江沐橙去年生日送的。
沈沐研站在床边，眼泪无声滑落。她想起出门前，偷偷去望晴房间告别时，看到女儿蜷缩在小床上，怀里抱着她忘拿走的警徽。
"妈妈..."小望晴在梦中呢喃，"...不打妈妈..."
沈沐研当时就崩溃了，跪在女儿床边无声痛哭。
现在回想起来，心脏依然像被撕裂一般疼。
她擦干眼泪，回到客厅，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和江沐橙的婚戒。自从上次吵架后，她就摘下来了。
"混蛋..."她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哽咽，"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
窗外，又一场暴雨将至。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