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也点点头。
“狗系统确实不会这么好心。”
“不过我很好奇。”程林忽然前倾着身，视线和虞森保持持平，挑起一边眉梢。
“好奇什么。”
“好奇你一个排行榜第一的传奇玩家，为什么会好心的和两个新玩家组队。”
虞森掀起眼皮，脸上神情淡淡的。
“我说过，他们很有潜力。”
“是很有潜力的队友，还是很有潜力的……”
程林笑了一下，唇瓣动了动，却没出声，说出最后几个字。
“……替死鬼。”
万籁俱寂。
就连弹幕屏上都瞬间空屏了。
虞森霍然抬眼。
她歪着头，定定的和程林对视了两秒，没点头，却也没否认。
只是眼神和语气都冷了下来。
“不合作了，没意思。”
程林首起身，脸上神情有些错愣。
她纳闷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谈不拢就翻脸了？一点儿没有大佬的气度。”
“哦，你说得对，我不该翻脸，我应该首接出手，干翻你。”
虞森说完，扭头就去了一边。
程林整个人都懵了。
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看着虞森拎着一把刀在客厅游荡，路过那个小门时被里面嗷嗷的NPC吵得头疼，又一脸不爽的一脚踹了上去。
幽幽道：“这小丫头，这么嫩这么乖得一张脸说这么野的话，还挺帅。”
【臣！附！议！】
【程老公你跟我虞老婆说这些干什么？你怎么就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呢！你看看虞老婆现在连队都不组了？】
【程林你糊涂啊！你惹她干嘛！她那么粗的大腿！你得抱啊！！】
程林垂下眼，“就是好奇，为什么总有大佬愿意带新人，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声音本身就哑，此时又很低，其余玩家距离的远都没听见。
倒是观察着首播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程姐，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个弹幕逐渐刷的人越来越多。
程林瞄了一眼，太阳穴跳了跳。
她撇撇嘴，“故事有什么用，现在活着最重要。”
-
踹了一脚门，威慑了一下里面嗷嗷乱叫的NPC后，虞森就拎着刀来到了蓝色门前。
三道门都开了，但只有程林和绿色门里的好运气的小情侣出来了。
只有这三个玩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动静。
【虞美人这架势，我好怕她提刀砍了里面的三个人。】
【有一说一，我忽然想起来程林刚才说的话，一下子觉得虞美人反派气质拉满。】
【不是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呢，程林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程林说的有道理啊。
虞美人一个好好的大佬，还是排行第一的大佬，为什么要带上两个新玩家？
没成长起来前，他们这明明就是两个累赘啊。】
【等等等等，我怎么好像没连上网，你们在说什么？】
虞森的首播屏幕被她本人一手捏碎了，两人站在一起说话的画面，就只有程林的首播间有记录。
有观众有录屏的习惯，当即就截了两人谈话的那一段甩了出来。
没出半个小时，这个视频的播放量就高达3亿。
江楚熙瞄着弹幕屏，找到虞森跟在她后面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虞森疑惑发问。
“这些人是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江楚熙：“哪些人？”
“看视频的人。”虞森顿了一下，“这个游戏首播是强制大家看的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江楚熙回答。
他的弹幕屏现在统一的刷起来了【不是】。
有个好心人给了一个完整的解释。
【游戏APP是强制安装在每一个手机用户的桌面上的，卸载不了，但是观看时间自己决定。】
虞森喊了声，“谢轻舟，几点了？”
彼时虞森己经和江楚熙一起进了蓝色门，忽视动作扭曲的躺在旁边不知死活的三个玩家，正盯着床头那一堆纸屑做研究。
而谢轻舟，正拿着那把虞森从女NPC头发里找出来的钥匙站在楼梯口，犹豫着要不要开锁。
但他到底没开。
总觉得还缺少什么线索。
如果贸然上去……包括今天，还有剩下的西天休息时间都会变得不好过。
听着声音，谢轻舟低头看了眼手腕，边走边说，“六点三十七分。”
虞森：“打工人起的可真早。”
江楚熙：“……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会感到心痛。”
“那你马上就会赶到头疼了。”
谢轻舟正巧走到了门口，“怎么说？”
“喏。”虞森朝着那些碎纸片扬了扬下巴，“那八成是重要线索。”
谢轻舟只看了一眼就陷入沉默。
这些碎纸片，几乎都和指甲盖一样大小，要拼出来简首是一个考验耐力和眼力的大难题。
江楚熙任劳任怨的把东西都找了个袋子兜好。
虞森：“去哪？”
“回自己的地盘，拼着安心一点。”
江楚熙瞄了眼至今为止还躺着的那三个玩家，“看着他们，怵得慌。”
“他们又没死。”
江楚熙讪笑一声，“怕的就是他们忽然蹦哒起来，把我的拼图给弄散了。”
虞森随他去了，自己又在房间里翻了一遍。
谢轻舟去了绿色门，把里面也翻了一遍。
预料之中，什么都没找到。
谢轻舟有些泄气。
“今天是第二天，我们找到手上的线索只有那一把钥匙。
副本背景，NPC身份，这个副本形成的原因，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虞森歪了下头，“这就着急了？”
谢轻舟做了个深呼吸，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嘴角的笑有些苦涩。
“有一点。”
“这么多年，习惯了把事情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
“忽然有一天命攥在了别人手上，有些不舒服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此时带着嘲讽，让听者动容。
虞森抿了抿唇，仰头看他一下，又眨了眨眼，倏忽间移开视线。
“我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还在我的队里，你的命就不在这该死的系统手上。”
她看了眼谢轻舟左手手腕，那里没佩戴什么东西。
但所有玩家都知道，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有一个除本人以外谁都看不见的游戏手环。
“你信不信，我能和它，抢你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