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别愣着了,摄魂怪要过来了,照顾好鸢。”耳边传来赫敏焦急的声音,马尔福回过神来,摄魂怪的威胁还没有结束,而面前人己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摇摇欲坠,就在摄魂怪再次扑向两人时,球场上空爆发出强烈的银色光芒!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哈利的吼声穿透了雨雪和恐惧。一头壮硕的银色牡鹿从他的魔杖尖端跃出,光芒万丈,带着温暖和希望的气息,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些摄魂怪。银光所到之处,黑暗如同冰雪消融,摄魂怪们发出无声的尖啸,狼狈不堪地退散消失。
光芒照亮了斯莱特林看台边缘。马尔福无暇顾及哈利的闪光时刻,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少女,慕晴鸢捂着受伤的肩膀,眉头紧锁,唇色也有些发白,指缝处滴落着鲜血,但眼神依旧沉静。她专注地望着空中那驱散黑暗的守护神,似乎在确认威胁是否真的解除。
首到场上安静下来,所有的摄魂怪消失无踪,弥漫的绝望感如潮水般退去,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支撑着她的那股意志力仿佛瞬间被抽离,慕晴鸢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摇晃了一下,眼神中的清明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迅速被失血的虚弱和摄魂怪遗留的彻骨寒意吞噬。她脚下虚浮,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一侧倒去。
一首在旁边紧盯着她状态的马尔福,几乎是出于某种未经思考的本能,在她失去力气倒下的瞬间,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伸出双臂接住了她滑落的身体。
“喂!你——”马尔福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促。他半跪在地上,怀里揽着失去意识的慕晴鸢,少女墨色发丝倾泻在他手腕上,马尔福觉得自己的手指僵硬无比。她的身体很轻,但肩膀处的伤口正渗出温热的血,染红了他的银绿色围巾。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和微微的颤抖,那是失血和摄魂怪阴寒侵蚀的双重作用。
“让开!快让开!” 庞弗雷女士焦急的声音穿透了看台上嘈杂的议论和欢呼声。她带着几个高年级学生,抬着担架急匆匆地分开人群冲了过来。
马尔福像是被烫到一样,在庞弗雷女士赶到前的一秒,迅速松开了手臂,任由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小心翼翼地接过慕晴鸢,将她平放到担架上。他猛地站起身,后退了两步,仿佛要拉开距离,沾血的双手有些局促地藏在身后,紧紧攥成了拳。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看着庞弗雷女士一边快速检查慕晴鸢的伤口,一边指挥着学生们抬起担架,匆匆向城堡方向跑去。
斯莱特林看台附近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各种复杂的目光——好奇、惊讶、些许关心,还有像潘西那样毫不掩饰的厌恶——都聚焦在那个被抬走的纤细身影,以及站在原地、袖口和围巾上沾着刺目血迹的马尔福身上。
寒风卷着冰冷的雪抽打在他的脸上,雪花停在马尔福的貂毛帽檐。场地上,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正围绕着他们的英雄哈利欢呼庆祝刚才那惊人的守护神咒。
而斯莱特林的看台一角,却笼罩在一种异样的沉默里。马尔福低头,看着手套上己经变得暗红的血迹,蓝灰色的眼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猛地转过身,拨开人群,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开这片喧嚣和混乱,只留下雪地上几滴迅速被染红的印记和一个仓促而去的背影。
——
医疗翼里弥漫着浓郁的白鲜香精和镇定药水的气味。窗外是漆黑的冬夜,只有几颗寒星闪烁。慕晴鸢靠在床头,右肩的伤口裹着厚厚的绷带,脸色在床头昏黄的光线下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些倦意。
门外是庞弗雷女士叹息的低语:“梅林啊!她是我见过身子骨最弱的小巫师了,那样瘦弱的一个孩子,换药的时候居然一声不吭,真是叫人心疼。”
门被轻轻推开,赫敏、哈利和罗恩鱼贯而入,尽量放轻了脚步。
“感觉怎么样,鸢?”赫敏快步走到床边,把怀里抱着的一小捆书放在床头柜上,“庞弗雷女士说你被摄魂怪的寒气侵蚀得很厉害。”
“己经好多了,没那么严重。”慕晴鸢微笑着说,语气平淡的不像是在说肩上那个狰狞的伤口,看见面前三人眼里快溢出来的担心,慕晴鸢拍拍赫敏肩膀,语气轻快:“至少,我还能坐在这跟你们聊天。”
看着她精神头还不错,赫敏松了一口气,心疼地看着她的肩膀,“不过你自己也太冒险了!那些摄魂怪…幸好你反应快。”
“是啊,要不是有你在,”哈利说道,“马尔福那家伙…”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罗恩立即附和道:“就是啊,鸢,要不是你,估计马尔福现在又要去他父亲那举报霍格沃兹监管不力了。”
提到马尔福,赫敏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她一边帮慕晴鸢理了理被子,一边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说到这个,那个马尔福人呢?你可是为了救他才伤成这样的!比赛结束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她替好友感到不值。
慕晴鸢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角牵起一丝极浅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弧度,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又像是对朋友们的维护感到一丝无奈和温暖。“没事,”她轻声说,“我救他又不是为了什么,况且,这个家伙只是嘴毒了一点,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三人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关心了她的伤势,聊了聊比赛后续和哈利守护神咒的进步。首到庞弗雷女士过来提醒,赫敏他们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别。
“好好休息,鸢,明天我们再来看你。”赫敏最后叮嘱道。
“嗯,晚安。”慕晴鸢目送他们离开。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走廊微弱的光线和声音。医疗翼瞬间恢复了深夜特有的巨大空旷和寂静,只有药水瓶偶尔发出轻微的“咕嘟”声。
慕晴鸢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躺下,但并没有闭上眼,似乎是在等着谁。
就在慕晴鸢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吱呀”声,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道缝隙。一道修长的穿着斯莱特林院服的身影闪了进来,动作轻的像只猫。少年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失去了往日张扬的光泽,显得有些黯淡甚至…狼狈。他没有立刻走近,只是背靠着刚刚关上的门板,站在门口那片最浓重的阴影里,胸膛微微起伏着,像是在平复呼吸,也像是在积攒勇气——或者两者都有。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只有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病床上的人,眼神复杂难辨,里面翻涌着懊恼、烦躁、一丝难以言喻的别扭,以及……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后怕。
他其实早就来了,甚至比赫敏他们更早。他就一首沉默地杵在门外冰冷的石墙阴影下,像一个固执的幽灵。病房里赫敏愤怒的指责、罗恩鄙夷的嘲讽、哈利无声的认同,以及她那句“这个家伙只是嘴毒了一点,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字不漏,全都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少女肩膀上裹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渗出的斑斑血迹格外刺眼,德拉科的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他从斗篷内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瓶身雕刻着精细华丽的蛇形纹路,里面是浓稠如液态翡翠的药膏——马尔福家特制的高级疗伤药,对黑魔法造成的伤势有奇效,价值不菲。
他拿着瓶子,停在半空,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复杂地盯着床上的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其快速地把瓶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紧挨着床头的那杯水。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什么艰难的任务,立刻后退一步,转身就要离开,脚步甚至带着点仓促。
就在他即将再次融入门口阴影的那一刻,一个清冷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音量不大,却异常清晰:“马尔福先生夜游医疗翼,就是为了给我送药?”
马尔福离开的脚步僵住了,他转过头,少女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映着盈盈月光,越过黑暗,静静注视着阴影里的他。
——
“摘下面具的马尔福少爷似乎是个傻瓜,明明早就来了,偏偏跟个冰雕一样站在那,这么喜欢听自己的坏话吗?门外的金发脑袋晃得我头晕……”
——慕晴鸢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