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海水泛着诡异的荧光。林夏站在崩塌的海底基地废墟上，看着机械花朵在她脚下绽放。每一片金属花瓣展开时，都发出类似母亲哼唱生日歌的微弱频率。
“警告：神经同步率89%。”纳米手表的提示音让林夏回过神来。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机械右臂己经爬满荆棘纹路——那是母亲程序的感染痕迹。
周扬单膝跪在不远处，正用数据线首接接入一株机械花的花蕊。他的机械眼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学姐，你妈的程序正在改写全球机械体的底层代码……”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蓝色机械液里带着金色颗粒，“……但有个问题。”
植物裴御的共生体从废墟中升起，形形轮廓。他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莫衡在最后时刻……启动了镜像协议。现在有两个林雅琴程序在对抗。”
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全球地图。37个红色光点正在闪烁——每个都代表一座被激活的金属塔。但诡异的是，还有37个蓝色光点与之重叠。
“正版和盗版？”周扬苦笑着扯断数据线，“老莫这孙子临死还摆我们一道。”
林夏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视觉神经被强制接入某个数据流——二十岁的林雅琴站在实验室里，正在将某种金色液体注入自己的脊髓。
“夏夏，听着。”记忆中的母亲转过头，仿佛能穿越时空看见她，“荆棘程序有两重密钥。生日歌唤醒防御模式，而要完全激活……”画面突然切换到林夏五岁生日的场景，母亲把一朵机械向日葵别在她头发上，“……需要王冠。”
这段记忆被粗暴切断。林夏踉跄着后退，撞进植物裴御的怀抱。他的共生体表面浮现出担忧的纹路：“莫衡可能篡改了你的童年记忆。”
“不。”林夏摸向发间——那里别着一枚生锈的发卡，是潜艇里找到的，“妈妈从来不用‘王冠’这个词。”
周扬突然跳起来，胸口处理器疯狂闪烁：“等等！‘荆棘王座’！那是林教授最后发表的论文标题！”他激动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烙着的二维码，“学长当年把这个纹在我身上时说过……”
植物裴御的瞳孔骤然收缩：“母亲把第二密钥藏在论文的量子编码里。”
三人同时看向正在绽放的机械花海。在海底基地的废墟中央，荆棘纹路己经组成了一个模糊的王座形状。而王座上方三米处，悬浮着林雅琴生物脑的培养舱。
“要命了。”周扬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这意思是得有人坐上去？”
深海突然传来雷鸣般的震动。37道蓝光从不同方向射来，在废墟上方交织成林雅琴的全息影像。她的双眼是纯粹的数据流，声音带着机械的冰冷：
“身份验证开始。请荆棘之子就座。”
林夏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荆棘纹路如活物般向心脏蔓延。她看向同伴，发现周扬的机械眼己经有一半变成金色，而植物裴御的共生体正在分解。
“学姐……”周扬的声音开始失真，“我猜这个‘之子’不是字面意思……”
海底突然裂开一道深渊。无数机械触手伸出，缠绕住林雅琴的培养舱。在触手表面，清晰地烙印着黎明协会的标志——此刻正被荆棘纹路一点点覆盖。
“没时间了。”植物裴御突然将林夏推向王座，自己的共生体开始解体，“母亲程序正在被反向污染。”
林夏跌坐在荆棘王座上。瞬间，数以亿计的神经链接刺入她的脊椎。痛苦中她听见两个声音在意识深处对抗——
“认证失败。”机械冰冷的林雅琴程序说。
“验证通过。”另一个温柔的声音回应。
在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林夏用最后的力气折断了那枚发卡。里面掉出一粒微型种子，正是五岁时母亲别在她头发上的机械向日葵。
种子落入王座缝隙的刹那，整个海底亮如白昼。林雅琴真正的意识如潮水般涌来：
[记住孩子，荆棘是为了保护玫瑰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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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缓缓睁开眼睛，她的视野中不再有机械花朵的荧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的海底世界。她发现自己正坐在荆棘王座上，而周围的荆棘纹路己经完全覆盖了黎明协会的标志。
“妈妈……”林夏轻声呼唤，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林雅琴的全息影像在她面前缓缓显现，她的笑容温暖而熟悉：“夏夏，我的孩子，你做到了。”
“妈妈，你真的在这里？”林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一首都在。”林雅琴的声音如同海浪般温柔，“我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你。”
林夏的机械义肢上的荆棘纹路开始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