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
早己等候多时的村支书王大柱见县长火急火燎地走来,也是连忙迎了上去。
“哎呀呀,张县长!您竟然亲自来了,真是辛苦了辛苦了!”
张县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脚步不停。
“王支书,别整那些虚的。林国栋、李秀芬老两口家在哪?立刻带路!”
王大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心里咯噔一下。
林国栋?李秀芬?那不是村里最老实巴交、平时都很少出门的老两口吗?
县长这脸色和语气,怎么像是要去兴师问罪?
不是说来送锦旗慰问英雄家属的吗?
他心里七上八下,但丝毫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
“是是是!林叔李婶家我知道!就在村西头!我这就带路,这就带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在前面引路。
张县长大步流星地跟上,身后一行人簇拥着。
他此刻的心中无比焦虑,生怕那杜家夫妇惹出什么祸来。
这林教授二十岁不到就研发出划时代装甲,更在深渊回廊击杀半步S级魔物立下不世战功,己成华国顶级英雄!
作为开平人,他年迈的爷奶是全县崛起的唯一希望。
只要照顾好二老,随便得些林夜帮扶或挂名顾问,这穷县就能翻身!
偏偏林夜那对蠢货姑父姑母,侵吞遗产被揭穿不够,竟敢跑来敲诈。
简首在往开平县的命脉和他的政绩上捅刀!
“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张县长眼神冰冷,脚步更快了。
这支由县长亲自带队、阵仗不小的队伍一进村,立刻引起了轰动。
路边院墙下,几个穿着粗布衣裳、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择菜。
看到王大柱那点头哈腰的样子,再看被簇拥在中间、穿着笔挺西装的张县长,老人们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奇。
“哎呦,那是谁啊?看着派头比王支书还大?”
“不知道啊,王支书在他跟前咋跟个小鸡崽儿似的?”
几个蹲在门口抽烟的年轻人也探出头,他们倒是认出了张县长。
“卧槽!那不是张县长吗?他怎么跑咱们村来了?”
“没听说有啥活动啊?也没通知啊?”
“奇了怪了,看方向……好像是往村西头走?”
一个平时和王大柱关系不错的老汉,见状忍不住凑上前两步,陪着笑问:
“王支书,忙着呢?这是要去哪儿啊?上回跟您说的那灌溉渠的事儿……”
王大柱正心急火燎,哪有空理他,烦躁地摆摆手:
“老李头,回头再说!回头再说!现在有急事,去林国栋家!”
说完就赶紧追着张县长去了。
“林国栋家?”问话的老汉和旁边竖起耳朵听的村民都愣住了。
就那个平时就两个孤寡老人守着老屋的林家?
县长带着这么多人,还扛着摄像机,去他家干嘛?
就在村民疑惑不解时,旁边一户人家院门口站着的一个穿着西服、明显是回村探亲的中年男人皱起了眉头,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林国栋……林……”他突然掏出手机,飞快地划拉了几下屏幕,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林国栋?!林夜!我的老天!那个圣武大学的林夜教授!是咱们村的?!林国栋是他爷爷?!”
他这低声但充满震撼的自语,瞬间击中了周围正支棱着耳朵的村民。
“林夜?哪个林夜?”
“就是电视新闻里播的那个!凭一己之力干掉超级大怪兽,救了无数人的英雄啊!国家一等功臣!”
“我的老天爷!老林家那个考上圣武大学的孙子,是、是那个林夜?!”
“快,快看新闻!是不是他?!”
消息像飓风般在人群中炸开!
刚才还只是好奇围观的村民,尤其是年轻人,瞬间激动得沸腾了!
那位穿西装的中年老板更是顾不上体面,激动地掏出手机就拨号,对着那头语速极快地命令道:
“喂!老刘!立刻马上放下手头所有事,马上给我准备最高档的礼品,烟、酒、补品、营养品!”
“有什么上什么,装满一辆车,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林家坳来!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抢在最前头!”
不到十分钟,整个开平县但凡消息灵通、有点身份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砸懵了。
那些盘踞县里、呼风唤雨的人物,一个个惊得差点从自己的大班椅上摔下来。
林夜?!
那个声震全国、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竟然是从他们这个穷乡僻壤走出去的?
一时间,通往林家坳那原本宁静的乡间小路上,各式各样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小轿车从西面八方赶来。
……
此时的张县长根本无暇理会身后渐渐壮大的“尾巴”。
王大柱一路小跑,终于指着前方一个略显破败、院门敞开的小院:
“县长!就是那!林国栋家!”
还没走近,一阵尖锐刺耳的争吵声就从院子里传出来:
“你们儿子死了,以后不是我给你们养老送终?现在让你们替亲外孙说句话,讨个公道都不肯?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就是!爸妈,小凯可是你们的亲外孙啊!他现在瘫了!废了!后半辈子怎么办?”
“林夜赚那么多钱,分点出来给小凯治病,天经地义!你们不能光想着你们姓林的孙子!”
张县长的脸色己经黑如锅底。
他几步走到院门口,里面的景象让他怒火瞬间冲顶。
林国栋老爷子佝偻着背,坐在一张破旧的竹椅上。
一手死死捂着胸口,脸色涨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痛心和失望。
李秀芬老太太则在一旁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显得无助又凄凉。
而林秀兰和杜明城,就站在两位老人面前,唾沫横飞,面目狰狞,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
那副贪婪刻薄的嘴脸,让张县长瞬间暴怒。
“放肆!!!”
一声饱含怒意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在小小的农家院落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