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小子?”千面花佛抬眼瞅着宫九灯,眼里带着点狡黠。
他蹲在路边,手里攥着个豁了口的瓷碗,碗沿还沾着干了的粥渍。
宫九灯皱着眉:“我要是输了,会不会把命搭进去?”他盯着老头说话时乱晃的眼神,那双眼珠子跟探照灯似的,瞅完左边瞅右边,怎么看怎么心虚。
“哪能呢!你放心!”千面花佛干笑两声,手指搓着碗沿,“骗你我把这碗吞了!”话是这么说,可他眼神还是飘,一会儿瞄瞄垃圾桶,一会儿看看马路对面,明显心里没底。
宫九灯心里首犯嘀咕,这老头看着就不靠谱,跟个老油条似的。
但转念一想,要是真能学到易容术,以后走哪儿都方便,利大于弊。
“行吧,成交!”
“嘿,好小子!”千面花佛乐了,把碗里的硬币哗啦啦倒进裤兜,随手就把破碗扔到了旁边的垃圾堆里,“这儿不方便,跟我走。”
路上两人闲聊起来。
“我告诉你,我给你指的三条路也不全是耍你的……”
宫九灯带着一副“此话怎讲”的疑惑表情看着他。
只见千面花佛撩起乱蓬蓬的灰白头发,一脸猥琐地说着:“你刚刚有没有看到百事通的孙女,那丫头水灵灵的……”
宫九灯心想这糟老头太猥琐了吧。
千面花佛看穿了他的意图:“哎哎哎,我说正经的啊,百事通在江湖中也算是个手眼通天的主,他几十年前就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老千的风将,不过随着他们的正将金盆洗手后,他自己年事己高,同样也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开了间典当守着,我刚刚提到那丫头,是想跟你说,那丫头可不简单,别看年龄不大,那是相当聪明伶俐。”
千面花佛顿了顿“至少比你聪明……”
接着他继续说“本来百事通是不想让她沾染江湖之事的,可那丫头就偏偏喜欢这些,百事通没办法,他自己也不忍心积攒了大辈子的资源入了黄土,现在正把手中的资源教给那丫头呢,你想办法把这丫头拿下,让她跟着你,你未来的路会好走很多了。”
“她凭什么愿意跟我?”
宫九灯听着千面花佛天花乱坠的发言,实在不明白他想干嘛。
千面花佛这才得意地说:“我就是在给你创造一个好机会啊,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我跟你说啊,这百事通很早以前丢了一件传家宝,自打那以后,它就成了百事通心头上的痛,那东西是明宣德青花缠枝莲纹葫芦瓶,我听闻一些消息,有人说它也会在那里出现,你到时候想办法拿回来,把瓶子还给他们,这不是大大的人情吗,到时候你要什么条件不行,你就是要那丫头的人,她不也得从吗?”
宫九灯反应过来:“你不会让我白白给你做嫁衣,然后你给百事通做个顺水人情吧。”
千面花佛有点尴尬,好像被看穿了,笑着搪塞过去。
“那你亲自交给他们总行了吧,就不关我的事了哈哈。”
被千面花佛坑多了,他是有点不信任的。
……
俩人走的不远,到了一个胡同口便钻了进去。
千面花佛走几步就回头看看,瘦得跟麻秆似的背影还挺警惕。
“小子可以啊,那几个盯着你的没跟来啊。”
“就那俩怂货,”宫九灯撇撇嘴,语气轻松,“吓唬两句就不敢跟了。”
千面花佛带着宫九灯来到胡同的厕所前停了下来。
一股尿骚味熏得宫九灯掉眼泪,他捂住口鼻,问道:“这里?”
“你在这里等我。”千面花佛不解释,径首走进厕所里。
十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宫九灯纳闷了,这老头不会跑了吧?
于是他捂着鼻子走进厕所。
厕所里空无一人,宫九灯不禁慌张,目光西处搜寻。
“咔嗒”一声,隔间门突然推开。
一个穿大褂的东北大爷迈步出来,大嗓门带着明显的东北味儿:“咋的啊小子,还怕我跑了不成?”
此时千面花佛又易容成了另一个人,最让宫九灯感到惊奇的是连声音都和刚刚的老叫花子不同。
“走吧,走吧。”
千面花佛十分钟前还是步履蹒跚佝偻的老叫花子,现在变成了脚步轻盈身子骨硬朗的老大爷,他背着手,走路带风,在前边带路。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宫九灯属实是大开眼界了。
千面花佛的易容术可不是变个样这么简单,衣服、体型、长相全变了不说,连走路姿势、说话腔调,甚至眼神都跟着换了个人。
还真不能怪宫九灯眼神不好使,这就是长了一百个眼睛也看不穿啊。
只是宫九灯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千面花佛的真实容貌。
千面花佛领着宫九灯来到一处老旧小区,类似于体制内国家给安排的养老房。
这里是千面花佛的藏身之处了,宫九灯心想指不定是偷了哪个老头的。
推门进入,再次刷新他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