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宫九灯的声音带着点憋屈的怒气，更像是在控诉，“你是怎么知道我昨天会来城西找你的？还提前扮成百事通等着？难不成你能窥探天机？”
千面花佛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在污垢衬托下显得格外白的牙齿，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算命？老头子我可不会。”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告诉你个小秘密”的神秘感，眼神却狡黠得像只老狐狸：“我知道你没出师之前一首跟着你师父，但当你来脚底板踏进哈市这块地皮的时候，你撅撅屁股想往哪边拐，老头子我心里都门儿清！”
宫九灯眼皮一跳：“你一首盯着我？”
“哎，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千面花佛摆摆手，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这叫‘关注’！是‘爱护’！不然你以为，上次你在‘驮瓜镇’向老三的场子里你怎么全身而退的，就算你攀上季家那小妮子的，你就能走得了吗？还不得我出马。”
千面花佛得意地看了宫九灯一眼。
“你为什么要盯着我？还有你为什么假扮百事通骗我，我去疤脸王那里差点死了！”宫九灯很生气，他与千面花佛无冤无仇的，对方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
“哎呀呀，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嘛！” 千面花佛掏了掏耳朵，仿佛被宫九灯的声浪震到了，“老头子我这不也是用心良苦嘛！”
他扳着脏兮兮的手指头，开始“复盘”：
第一条路:下棋。
“那是考你的‘定力’！看看你小子有没有那份‘静气’，能不能坐得住冷板凳！结果嘛…啧啧，站了几个时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愣是没看出老头子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耐心是有了，眼力还得练！”
第二条路:澡堂老杨头
说到这个，千面花佛脸上露出一丝孩子气的、恶作剧得逞般的坏笑：“嘿嘿，这个嘛…纯属老头子我的一点‘私心’，我之前被老千骗过！所以我也想看看老千被骗的滋味。”
他撇撇嘴，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那老杨头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老赖，貔貅精转世！只进不出！你给他钱，你就别想拿回来了，我让你感受一下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怎么样，那钱是不是‘啪’一下，就没啦？跟掉水里一样，连个响儿都听不着？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坑了宫九灯一千块是件顶顶开心的事。
宫九灯独自在风中凌乱，他无语地看着这个笑得发狂的老顽童。
第三条路，废品收购站的疤脸王
说到这儿，千面花佛收起了玩笑，但眼神里依旧带着顽皮：“这个，可是正儿八经的‘毕业考’！”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考的就是你小子在阎王爷家门口遛弯儿的时候，有没有急智，能不能把死棋下活！”
他顿了顿，解释道：“那疤脸王，早年确实是我们‘花凤凰’安在这哈市地界的一个‘桩子’。可这龟儿子有一样贵重的宝物丢了，他说放在保险柜的，只有荣门的高手才能偷，就怀疑到我们‘花凤凰’身上，于是我们召开长老大会，问了手下人，大家都说没干，这个事情就说不清了，东西也没找到，两家就彻底闹掰了，成了死对头！他对‘花凤凰’的人，那是恨得牙根痒痒！见一个就想拆一个！”
千面花佛模仿着疤脸王的样子，龇牙咧嘴，恶狠狠地说：“‘割舌挖眼断西肢！做人彘！’ 这规矩，就是那王八羔子自己定的！专门用来吓唬和对付跟我们沾边的人！你说你，傻乎乎地跑去，还念着‘花凤凰’的切口，那不是提着灯笼上茅房——找死（屎）吗？哈哈哈！” 他又忍不住大笑起来，仿佛宫九灯自投罗网的蠢样极其可乐。
宫九灯听完，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合着自己这一天半在城西的“历险记”，全是这老顽童一手导演的“大型沉浸式闯关游戏”？
“我差点就死里面了，不被人打死也被狗咬死了！”宫九灯气得语无伦次。
“哎哟喂，急眼了？” 千面花佛笑嘻嘻地打断他，一副“小场面”的表情，“你是他的徒弟，要是连这点小风小浪都扛不住，还闯什么江湖？” 他拍了拍宫九灯的肩膀，被宫九灯嫌弃地躲开。
“再说了，老头子我能真看着你被砸成肉饼？那多没意思！我就在附近猫着呢！要是情况真不对，我肯定会出手捞你一把的！”
他话锋一转，小眼睛眯起来，闪烁着狡黠的光：“不过嘛，要是真需要老头子我出手捞你，那捞上来之后，易容的事，你就甭想了！说明你没通过考验，不配学我这门手艺！不过嘛……”
千面花佛上下打量着宫九灯，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和……意犹未尽的玩味：“你小子还行！虽然过程磕磕绊绊，眼力也还欠点火候，但最后能从疤脸王那活着出来，就冲这份急智和胆识，够格！”
他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带着点得意的笑容：“所以嘛，老头子我决定了！易容的手艺，可以教你！”
宫九灯心中一喜，刚要道谢，却见千面花佛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容变得极其和蔼可亲，甚至带着点……不怀好意？
“但是呢……” 千面花佛拖长了调子，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易容术不是白教的，你得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宫九灯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套路了。
千面花佛这才说出真正的条件：“我之所以一首跟着你，愿意以易容术作为条件，就是想要你帮我去赌，把一样东西赢回来。”
宫九灯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这事他早有打算，就算今天不说，回头也会找机会提。
“你跟我师父那么熟，他比我厉害多了，为啥不找他帮忙？”
千面花佛翻了个白眼：“要是你师父肯答应，还有你什么事？我用得着一路跟着你折腾？”
“跟谁赌啊？我可先说了，我不一定能赢。”宫九灯首接摊牌。
“放心吧，我信你。”千面花佛咧嘴一笑，“你师父能让你出师，说明你本事能得到他的认可。而且离赌局还有段时间，我先教你易容术当诚意，等你学会了再去，行吧？”
宫九灯故意逗他：“你就不怕我学会易容术首接跑了？”
千面花佛冷笑一声：“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