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双影赴赛途
沈青禾捏着那张烫金请帖，指尖不自觉着边缘暗纹。自夜市擂台扬名后，她己陆续收到几封邀约，但这封来自云州府的"天下第一厨"大赛请帖，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落款处赫然印着镇国公府的朱雀纹章。
"沈娘子，有人找！"街角杂货铺的王阿伯探出头，浑浊的眼睛盯着她身后不远处的黑衣身影。沈青禾转身时，正撞见江砚将半块没啃完的炊饼塞进怀里，玄色劲装在晨雾中泛着冷光，腰间软剑若隐若现。
"公子白让我随行。"江砚言简意赅，靴尖碾过地上的碎石子，"云州道上最近不太平。"他刻意忽略了裴昭那句"暗中护她周全"，只将目光落在沈青禾肩头的粗布包袱上——那里头塞着她最宝贝的调料罐，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碰撞声。
两人沿着官道前行，晨露打湿了路边的狗尾巴草。沈青禾不时驻足观察野地里的野菜，突然弯腰拔起一株灰灰菜："这可是好东西，焯水后拌芝麻酱......"话音未落，江砚己如离弦之箭般掠向左侧树林。
枯枝断裂声骤然响起，三个蒙着黑巾的汉子从树后跃出，刀刃泛着幽幽蓝光。沈青禾瞳孔骤缩——那是淬了毒的柳叶刀！她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辣椒粉囊，却见江砚的软剑己化作银蛇，寒光过处，两名歹徒闷哼着倒地。
"走！"江砚旋身挡在她身前，剑脊扫过第三名歹徒手腕。沈青禾突然瞥见对方耳后朱砂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是当初追杀原身的那帮人中的一个！她抄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向歹徒后脑勺，趁着对方分神之际，将整包辣椒粉扬了出去。
呛咳声中，歹徒踉跄着后退，江砚趁机补上一剑。血腥味弥漫开来，沈青禾弯腰喘气，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江砚收剑入鞘时，发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却仍强撑着去翻歹徒的包袱："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日头偏西时，两人在山神庙歇脚。江砚生起篝火，火苗将沈青禾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她从包袱里摸出两个冷硬的炊饼，掰下一半递给江砚："你早上那半块还没吃完吧？别硬撑。"
江砚的喉结动了动，接过炊饼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掌心的薄茧。他突然想起方才打斗中，她明明害怕得厉害，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这种与柔弱外表不符的果敢，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攥着断剑站在将军府血泊里。
"你为什么......"江砚开口，又突然顿住。沈青禾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西溅："因为不想再当任人宰割的羔羊。"她转头看向他，眸中映着跳动的火焰，"就像你明明可以袖手旁观，却还是出手了。"
夜风穿堂而过，带起墙角的蛛网。江砚沉默良久，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沈青禾凑近一看，竟是几个糖渍梅子："路过镇子时买的......你上次说做菜需要。"他别开脸，耳尖泛红，完全没注意到沈青禾惊愕的表情。
第二天清晨，两人继续赶路。沈青禾发现江砚总会不自觉地走在靠近悬崖的那侧，遇到泥泞路段时，还会悄悄在她落脚处垫上石块。当远远望见云州城的飞檐时，她突然指着路边的野蔷薇笑道："等比赛结束，我给你做道玫瑰醉鸡，保证比这花还香。"
江砚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转瞬又恢复冷脸。他摸了摸怀中沈青禾昨日塞给他的半块炊饼——不知何时，她在里面夹了片风干的橘子皮。
而此刻在云州城的镇国公别院里，裴昭倚着雕花窗棂，将手中的请帖又看了一遍。窗外海棠纷飞，落在他苍白的指尖上。"青禾......"他轻声呢喃，目光穿过重重宫墙，仿佛能看见那个在烟火中忙碌的身影，"这次，换我为你扫清障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