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眼中寒光一闪："西门大官人，请自重。"
西门庆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己，武都头何必当真？"他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潘金莲一眼，"改日再会。"
待西门庆走远，武大郎才松了口气："这西门庆不是好人，娘子以后见了他要躲远些。"
潘金莲点点头，发现武松眉头紧锁，目光追随着西门庆离去的背影，手一首按在刀柄上。
回程路上，武松刻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经过王婆茶坊时，他突然停下："兄嫂先回，我有些公务要处理。"
武大郎不疑有他，带着潘金莲回家了。武松等他们走远，转身进了茶坊。
王婆正在柜台后算账，见武松进来，脸上堆起笑容："哟，武都头大驾光临，喝点什么茶？"
武松冷冷地看着她："王干娘，明人不说暗话。西门庆给了你多少银子？"
王婆笑容一僵："武都头这话从何说起..."
"我不管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武松声音低沉如雷，"若有人敢动我兄嫂一根汗毛，我武松定叫他生不如死。"
王婆脸色煞白，手中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
武松转身离去，留下王婆瘫坐在椅子上首擦冷汗。
当晚，武松值夜，武大郎和潘金莲早早歇下。半夜里，武大郎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滚烫。潘金莲急忙起身，用湿毛巾为他敷额，又去厨房熬药。
药刚煎好，院门被推开，武松巡逻归来。见厨灯还亮着，他走过来查看："嫂嫂，这么晚还没睡？"
潘金莲抬头，眼中含着焦急的泪光："二叔来得正好，大郎突发热症，我正要去请郎中..."
武松二话不说："我去。"他转身就走，不一会儿就拖着睡眼惺忪的郎中回来了。
郎中诊脉后说是劳累过度，开了几副药。"好生静养几日便无大碍。"他打着哈欠告辞了。
武松送走郎中，回来看见潘金莲正在喂武大郎喝药。她的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颊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二叔也去歇息吧，这里有我。"潘金莲头也不抬地说。
武松站着不动："嫂嫂先去睡，我来照顾兄长。"
潘金莲这才抬头看他，两人目光相接，一时无言。武大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二、二郎回来了？"
武松赶紧上前："大哥，感觉如何？"
武大郎虚弱地笑笑："没事...就是有点冷..."
潘金莲连忙加了一床被子，又去厨房熬姜汤。武松跟了出来："嫂嫂，你去休息吧，这些我来做。"
"不行，"潘金莲固执地往灶里添柴，"大郎平日待我极好，如今他病了，我岂能不尽心？"
武松沉默片刻："嫂嫂对兄长...很好。"
潘金莲手一抖，水瓢里的水洒出来一些："大郎是个好人。"
"只是好人？"武松突然问。
潘金莲抬头，对上武松深邃的目光，心头一颤："二叔此话何意？"
武松别开脸："没什么。我只是...希望兄嫂和睦。"
两人无言地忙碌着。姜汤熬好后，潘金莲端着往卧房走，不小心绊了一下，武松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他的大手温暖有力，稳稳地托着她的手臂。潘金莲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和铁锈的气息，那是属于武者的味道。
"多谢二叔。"她轻声道谢，迅速挣脱他的扶持，快步走进卧房。
武松站在原地，握了握方才触碰过潘金莲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卧房内，武大郎喝了姜汤，精神稍好。"娘子...二郎呢？"
"在外面。"潘金莲替他掖好被角，"你好生休息，别操心别的。"
武大郎握住她的手："娘子...你心里有事。"
潘金莲心头一跳："大郎说什么胡话？"
"我虽丑陋...却不愚钝。"武大郎声音虚弱却清晰，"你看二郎的眼神...不一样。"
潘金莲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大郎，我..."
武大郎轻轻摇头："不怪你...二郎他...英雄人物...哪个女子不心动..."他咳嗽几声，"只是...他是你小叔子...咱们...咱们好好过日子..."
潘金莲泪如雨下："大郎别说了，是我不好...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武大郎疲惫地闭上眼睛："睡吧...明日还要出摊..."
潘金莲吹灭油灯，在黑暗中无声哭泣。她不知道的是，武松一首站在门外，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第二天一早，武松就去了县衙，主动申请增加夜间巡逻的班次。知县赞他勤勉，却不知他只是想避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却又绝对不能靠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