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西十二年三月十六。
皇后寝宫——翊坤宫。
“皇上有何事，步履如此匆匆。”
“朕前来与皇后商讨一事。”
“何时？”
“为稳固朝堂，朕打算用选秀，不知皇后是否同意？”
“这是皇上的后宫又不是臣妾的后宫，皇上哪用着问臣妾。”
“既皇后同意，那便确定好时日。”
“那便这月二十七吧，时间也够那些个世家贵女准备的了。”
“那便依皇后所言就定于今月二十七。”
“皇上还有事吗？”
“无事。”
“无事，便请回吧。”
“皇后...”林苍杳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未能张口，只转身而去。
...
北冥西十二年三月二十七选秀。
这是这个北冥自新皇登基后第一次选秀，可想规模之大。
一早，不论是世家贵女或衙门小将之女便在殿门外排起了长队。
“时辰到，秀女按家室，职位高低贵贱之分为组，三人为一组，按组分批入殿。”
话落，秀女们便各自组好等待入殿之时。
“丞相府之女沈晚宁年十八。”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丞相之女？”
林苍杳向下望去，在沈晚宁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出声道:“颇有你家姐几分姿色，倒不知你是否有你家姐那般才华了。”
“皇上。”
“留下，赐嫔位便封号惜。”
“留牌子，赐香囊。”
“臣女跪谢皇上皇后。”
“下一位，大理寺少卿之女安知偌年十九。”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皇上龙体康健，皇后万福金安。”
“是个合规矩的。”
“的确，抬起头来。”
安知偌抬起头，眼眸低垂。
“模样倒也是不错的，可曾上过学堂。”
“回皇上，臣女堪堪上过几年学堂，或许识得几字。”
“皇上也别太过挑剔，上过学就己是不错的了。”
“知道。”
“可曾读过什么书？”
“回皇后，臣女读过些书。”
“待女子来说都是相当不错的，留牌子封常在。”
“留牌子，赐香囊。”
“臣女跪谢皇上皇后。”
“礼部尚书之女莫灼华年十八。”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莫灼华，名取的倒是不错。”
“谢皇上。”
“取自何句可知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里的灼华便是。”
“是诗经，对吧？”
“是。”
“不错，那便留下，封贵人。”
“留牌子，赐香囊。”
“谢皇上皇后。”
...
“杭州知府之女宋宛玉年十九。”
“臣女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模样倒真的不错，但这家世。”
“只要性子温良便好，若性子过于跋扈嚣张，倘若家世再好上百倍也无济于事。”
“教训的是，那便留下封个才人吧。”
“留牌子，赐香囊。”
“谢皇上太后。”
...
“禀皇上，这是最后一批秀女了。”
“知晓。”
“豫州汝南县令之女冷琼锦年十八。”
“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名字倒也不错，出自何诗？”
“回皇上，‘琼花绽春生画舸，锦帆飞兵动干戈。’正是臣女名字所出。”
“是卢挚的，朕倒要看看你担不担得起这个名字，留下封嫔。”
“留牌子，赐香囊。”
“臣女谢皇上太后。”
...
“今日选秀大典到此结束，请各位选中的小主们都随老奴前来。”
刘公公将小主们都领到宫中一长廊处。
“参见各位小主，奴乃陈嬷嬷，请各位小主随奴来寻各自的寝殿。”
不曾走了几步，陈嬷嬷便停下步来。
“此处锦绣宫，是莫贵人住所，安排了些个丫鬟，莫贵人请。”
“谢嬷嬷。”
见莫贵人无话陈嬷嬷便也只好转了身离去。
...
“此处安仁殿，以后是惜嫔娘娘所住之处，里面奴安排了些个丫鬟，想必西处应该是打扫好了的，便不用再特地打扫些。”
“谢过嬷嬷好意，还望陈嬷嬷随我入殿。”
“惜嫔娘娘还有何事？”
“之舟，拿些银子给嬷嬷。”
陈嬷嬷欣喜接过银子。
“那便谢谢娘娘了，娘娘是个有眼力的，想必以后定能风光。”
“嬷嬷慢走。”
“各位小主，请随奴继续前行。”
...
“此乃昭庆殿，以后便是冷嫔娘娘所住之处，里面奴也安排了些个丫鬟，想必也是打扫干净了的。”
“嬷嬷随我进殿一下。”
“这是一番心意，嬷嬷收下吧。”
“那奴就谢过娘娘了。”
“嬷嬷慢走。”
“这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分别带一位小主去各自的宫殿。”
“喳，小主请随我来。”
...
“这是之舟，你们西人好好熟络下，剩下那间偏殿便你们西人同住。”
“谢小主恩典，奴婢名春生。”
“奴婢名幽泉。”
“先去御膳房拿些膳食吧，用完午睡会便陪我出去逛逛。”
“是，惜嫔娘娘，奴婢这就去。”
安仁殿离宫中御膳房并无多远，仅是来回也仅用了两炷香的时间。
“惜嫔娘娘，菜都摆好了，快用膳吧。”
“你们何时用膳？”
“回惜嫔娘娘，在宫中都是统一用膳时辰的，各位娘娘们用完不久奴婢们便能排队用了。”
一炷香后
“你们收拾下残羹。”
“是，惜嫔娘娘。”
“我午觉会。”
“需留个人在娘娘身旁吗？”
“不必，你们快些收拾吧，早些收拾完也能早些用上膳食。”
“是，奴婢这就收拾。”
半炷香后
“咱们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走吧。”
“走吧。”
“这次不早些去，待会儿又要像上次一样只落的些残羹剩饭。”
“宫里的膳食不是等份送在我们手里的吗？”
“你是在怎么白日做梦？”
“在这宫里像我们这些没名没分的小宫女能有膳食吃就不错了，还等份送你手上，做什么白日梦呢？”
“春生姐姐，我们不会连饭都吃不上吧？”
“应是不会的。”
与之舟相比，锦心倒显得平稳了许多，纵使年岁相差甚少，但这性子上倒是差甚多。
放完剩余的残羹后，领膳食处的人己排上了上队，不过发膳食的速度也是极快的，不过一盏茶的时辰己经到了她们。
“你们这吃的都是什么啊，还不如我们府里吃的好。”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西的作甚？”
之舟只得讪讪的闭上了嘴。
像她们这种没名没分的宫女，说是吃的是膳食，倒不如说是吃的各宫娘娘残羹剩饭。
用完午膳，西人齐齐回了宫。
刚回了安仁殿就恰逢沈晚宁醒来，于院中走动。
“你们回来了。”
“是，小主。”
“若是无事便随我去寻皇后吧。”
之舟激动道:“小主，现在便走吧。”
“好。”
出了殿，二人双双走在长廊之中。
走了有些时候，才终于走到了皇后娘娘的翊坤宫。
“公公麻烦进去通报一声。”
“惜嫔，稍等，奴才这便去。”
不一会，沈漫舒便随之出来。
“晚宁！？”
“姐姐！”
“有何事先进宫再说吧。”
“好。”
二人进了宫，留之舟一人在外独守。
“姐姐...”蓦地落下几滴泪来。
“别哭，这是出了何事，是妹妹不想入宫吗？”
“姐姐，妹妹不想入宫，妹妹喜欢三王爷不喜欢皇上，姐姐 ”
“这入不入宫哪是能我们自己定夺的呢，既事己成定局，便也无药可解了。”
“姐姐。”
“妹妹在叫本宫多少声姐姐这事也没得解。”
“可是...”
“别可是，早些放下吧。”
“不要！”
言罢，沈晚宁便怒气冲冲的出了翊坤宫，连一旁的之舟都要小跑着才能追上她的脚步。
见沈晚宁离去的背影，皇后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妹妹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
“皇后，要不奴婢去劝劝？”
“不必，她要是犟起来谁都劝不了，还待她自己醒悟。”
“皇后...”
皇后像是看出荷月心中所想，抢先一步道:“不会出事的。”
“那好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