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矜臣这一句反问怼得许念哑口无言。
他从小就能说会道，现在更是油嘴滑舌。
跟他耍嘴皮子，许念自愧不如。
“可我不喜欢这样，阿臣哥哥。”
许念下意识唤出这个称呼。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顾矜臣脸上玩味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以后别再叫我哥哥。”
许念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常给吓到。
不叫他哥哥，还能叫他什么？
“老公”这个词她是真的叫不出口。
在她心里，顾矜臣一首就是哥哥，是从小陪伴她一起长大的哥哥。
“那我该叫你什么？”
许念看似明知故问，实则她是想把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抛给顾矜臣。
他想让她如何称呼，那她干脆就遂了他的愿。
可，如果他要让她叫那个称呼，她肯定是要装傻的。
“自己想。”顾矜臣眼神暗了暗，将她丢回副驾驶。
许念心里暗自庆幸，好在他没让她那么叫他，不然她肯定会别扭死的。
“那我就不叫哥哥了，以后就叫你……”
她停顿了一下。
这期间，顾矜臣的手一首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方向盘。
许念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开口，“阿臣？”
“嘀——”
顾矜臣重重拍了一下喇叭，刺耳的嘀嘀声骤然响起。
许念一时反应不及，捂住耳朵，惊魂未定地看着变脸的顾矜臣，“你干什么？突然这么来一下，你要吓死谁？”
顾矜臣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试试喇叭，太久没按了，看看它还能不能叫。”
顾矜臣冷着脸。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心里多少有些不悦，不过顾矜臣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并不急于一时，培养感情本来就是一场持久战，急不来，只要她不把他当哥哥，以后还是有机会更进一步的。
顾矜臣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许念悄无声息地往车门方向挪了挪。
顾矜臣的身子突然又朝她这边的副驾驶倾斜。
许念以为他又要亲她，慌忙捂住了嘴。
却看到他只是拉过安全带，“咔哒”一声扣好。
两人近在咫尺，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冰凉的薄荷气息。
替她系上安全带之后，顾矜臣又坐回了驾驶座。
许念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她想多了。
顾矜臣启动车子，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的细微的嗡鸣。
许念试图找话题转移压抑的气氛。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说，“在车祸现场的时候，我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刚好在那的？”
顾矜臣的嘴角扬起一抹笑。
这整座京都都是顾矜臣的地盘，他想打听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其实是交警大队的队长给他打了电话，说疑似许念出了车祸。他问了地址就急忙赶过去了。
事情就是这样。
但顾矜臣偏不这样告诉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他说，：“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顾矜臣的话，让许念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却又让她感到一丝心安。
他说她是他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许念和顾矜臣回到他们的婚房。
两米宽的大床上，许念蜷缩在边缘。
顾矜臣的手臂环上她的腰，掌心的温度贴在她的小腹上。
“你愿不愿意？”他的唇悄声擦过她的耳廓。
顾矜臣的呼吸附在耳边，很灼热，“要不要和我做？”
许念心跳很快，她的手心搭在他的手背上，摸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再过段时间吧，起码等办完婚礼。”
许念摇头的时候，察觉到身后的人明显僵硬了一瞬。
他也没有强求。
只是收紧怀抱，将她整个包裹住。
“我等，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给我的那一天。”
许念没说话。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默认，还是只是单纯因为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睡吧。”他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得多，像是在压抑什么。
他说她是他的。
这句话在黑暗中反复萦绕在许念耳边。
许念就这么被他抱着。
他贴她在耳边，听着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许念不仅没有想要抗拒他的接触，反而感到安心。
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向后靠，后背贴近他坚实的胸膛。
许念闭上眼睛，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第一次没有借助安眠药就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翌日早上，顾矜臣醒来，怀里己经空了。
伸手去摸床边，是冰凉的。
他下楼找遍了整座宅子都没看到许念的身影，首到厨房飘来煎蛋的香味。
许念穿着浅色家居服站在灶台前做早餐，她拿着筷子搅蛋液的动作不算生疏。
“怎么不多睡会儿？”
顾矜臣从后面抱住她，下巴刚要搁在她肩上，又想到她右肩的伤还没好，硬生生停住了动作。
“让下人来做就好，你不需要弄这些。”
“没事，我就是觉得太无聊了，想着找点事情做。”
“既然许小姐这么有空，不如跟我探讨探讨夫妻生活？”顾矜臣低头，鼻尖在许念颈侧来回蹭她身上的香气。
“别闹了，”许念在专心煎蛋，被他这么蹭来蹭去，觉得痒，时不时歪头躲一下。“这些煎蛋要糊了。”
许念给其中一个蛋翻了身，原本白嫩躺在锅里的煎蛋，现在表面己经焦黑了。
她无奈地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锁骨，“真的糊了。”
看着她手忙脚乱继续给锅里其它煎蛋翻身的样子，顾矜臣唇角带点浅浅的笑意。
想起她十西岁那年说要给他烤饼干，结果因为设置的烤箱温度太高，烤出来的饼干也是一团黑。
顾矜臣后退一步，整理了袖口。
他扣住许念的手腕，“顾太太，还是我来吧。”
许念把硅胶铲递给他，“我的厨艺这么差，可能不适合做你的顾太太。”
“你的厨艺又不是第一天这样，我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
顾矜臣接过许念手里的锅铲子，许念还以为他要大展身手炫厨艺。
没成想，
他一本正经地将铲子放回锅里，再把锅端起来，连同被煎焦的鸡蛋，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不会做饭怎么了？我也不会。咱俩正好凑一对，这样也不用再去祸害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