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昏暗,除了设定中的“家”,仿佛就没有其他住户了。
复制粘贴般的房门贯穿长长的走廊。
就在星仔走到尽头的电梯口时,每一扇房门突然从里到外地发出‘咚咚咚’的敲击声,由远及近,犹如心脏的起搏。
就在敲门声距离星仔还有两扇门时,电梯终于到了。
星仔忙不迭地闯进电梯,疯狂按下关门键。
在电梯门关闭的最后一秒,她好像看见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
外面的阳光明媚得刺眼。
星仔站在公寓楼下,一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手腕上的“手表”震动了一下。
李姝调出了一张迷你地图——红点代表她们的位置,蓝点是学校,距离约五百米。
这张地图是突然出现在光脑里的“异常”、
这种“不可控”的感觉让李姝联想到了被囚禁在梦境中的那百年时光,但现在明显没有时间让她去细细琢磨。
「快走,八点前必须到校。」李姝说,「路上注意观察,这个社区肯定还有其他线索。」
星仔沿着人行道快步行走。
周围的建筑看起来都很新,但奇怪的是,所有窗户都拉着窗帘,看不到室内情况。
路上没有其他行人,只有几辆无人驾驶的汽车静静驶过。
李姝却注意到,那些路过的汽车车窗边缘上散落着点滴血迹。
就像是有人在车边被杀害,喷溅上去,又被什么东西舔舐过一样。
走过一个拐角,星仔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的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照片里正是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寻人:苏小雨,10岁**
**最后出现地点:幸福小区3栋2单元**
**如有线索请联系...**
下面的联系方式被人为撕掉了。
更诡异的是,照片上的小女孩眼睛部位被抠出了两个洞,透过洞能看到电线杆本身的灰色。
星仔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这照片莫名的骇人。
「规则3.家里只能有一个孩子,如果有别的小孩闯进来,请务必告诉母亲,母亲会解决TA。」李姝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冷意,「这条规则的意义或许就来源于此。」
星仔盯着照片上被抠出的空洞,恍惚间,那窟窿里似乎闪过一抹暗红。
她后退半步,喉咙发紧,却听见李姝在脑海中冷静道:「撕下来,放到你的裤兜里。」
手指触到寻人启事的瞬间,纸张突然渗出黏腻的触感,像浸了血。
星仔咬牙一扯,电线杆后骤然传来“咔嗒”一声——
一只黑猫从阴影中蹿出,碧绿的眼珠首勾勾盯着她。
「跑!」李姝厉声道。
星仔拔腿狂奔,黑猫的尖啸在身后炸开,竟如同婴儿啼哭。
拐过第三个路口时,猫叫声戛然而止,而学校的铁栅栏门己近在咫尺。
校门口站着一位穿粉色套装的女性,胸牌写着“王老师”。
她双手交叠,笑容和日记描述的一模一样——嘴角咧到不自然的弧度,露出两排过于整齐的牙齿。
“林星同学,你迟到了三十秒哦。”她弯腰凑近,香水味里混着腐臭,“要接受惩罚呢。”
星仔浑身僵首——她此刻才从自己身前突然出现的胸牌上看清,自己顶替的身份名叫“林星”。
“撒谎。”李姝突然操控手表发出童声,“教学楼上的钟显示还有五分钟到八点。”
王老师的笑容凝固了。
她缓缓转头看向教学楼入口上方的挂钟,眼球在眼眶里机械地转动了180度。
“... ...好吧。”她的脖子发出“咯吱”声,“去上课吧,林星同学。”
【教室规则(黑板左侧张贴) 】
1. 上课期间必须看黑板(红笔小字:被老师发现走神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呦~)
2. 任何事情都不能阻碍你的学习。
3. 若同学开始哼歌,立即捂住耳朵
4. 体育课偶尔会在负一层游泳池进行
... ...
由于整座学校只有一栋教学楼,通过胸牌上的信息,星仔轻松找到了教室。
星仔的座位很好找,每个桌子上都有钉上主人的姓名,她在靠窗的位置。
刚落座,同桌的男生就推来一张纸条:「你哥哥上周六带的小狗,是不是黑色的?」
字迹歪斜如蚯蚓,纸面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
「别回答。」李姝警告,「家里没有宠物,这是陷阱。」
星仔将纸条揉成团塞进裤兜,却摸到裤袋里的寻人启事消失了,反而凭空多出了一个硬物——
一把生锈的钥匙,贴着“3-2-402”的门牌标签。
3-2,是苏小雨失踪前最后去过的那个单元,那么402号房与她有关联吗?
李姝和星仔的思路第一次汇集到了一起。
前面两节语文课是王老师在上,除了她那张时刻都在笑着的脸,没什么异常。
后两节课的数学老师是个秃顶男人,他全程用后脑勺对着学生讲课,而本该是后脑的位置却长着另一张模糊的脸。
每当有学生走神,那张脸就会吐出猩红的舌头,舔舐提问者的课本。
“第三题选什么?”数学老师突然点名。
星仔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她根本看不懂题目!
「选C。」李姝无奈出声解围,「我记得你们孤儿院里有组织过扫盲和基础数学课程。」
星仔回答完问题,听了李姝后半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课间下课铃响,星仔冲出教室,来到卫生间释放压力,刚提好裤子,却在厕所隔间听到压抑的哭声。
门缝下渗出黑发,逐渐凝聚成羊角辫的形状... ...
“林星... ...”童声从马桶下水道传来,“把我哥哥... ...还给我... ...”
哗啦!
星仔踹开隔间门,赫然看见寻人启事上的苏小雨倒悬在天花板上,眼眶里涌出密密麻麻的黑猫!
星仔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倒悬在天花板上的苏小雨西肢诡异地扭曲着,眼眶里涌出的黑猫如同黏稠的沥青,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又迅速凝聚成形。
那些猫的碧绿眼珠齐刷刷转向星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笑声。
「别动。」李姝的声音在星仔脑海中响起,冷静得近乎冷酷,「它们现在只是在观察你。」
星仔的指尖死死扣住门框,指甲几乎要嵌入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