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晴缓缓抬起头，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不，不止。"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那天，妹妹站在天台边缘，她因为幻觉摇摇晃晃。"
"我只要伸手，就能拉住她。"
"可是我没有。"
"我看着她的校服下摆从我指尖滑过，摔了下去。"
"然后……"
"然后呢？"白灵的声音像淬了冰。
李雨晴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然后我帮妈妈勒紧了绳子。妈妈的手在发抖，绳子总是滑......"
白灵突然按住疯狂震颤的镇魂铃。铜铃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这是鬼怨暴涨即将失控的征兆。
果然，女鬼突然尖叫："李雨晴——！！"
尖啸震碎了所有玻璃制品，她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撕扯，校服变成染血的破布，长发如毒蛇般狂舞。
白灵猛地起身："定！"
法印在女鬼扑向李雨晴的瞬间亮起金光，将女鬼定格在半空。
女鬼扭曲的面容离李雨晴只有寸许，腐烂的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眼球。
"李雨晴，你算计我？"白灵的声音比冰还冷。
沙发上的女人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是啊，你是天师，对不对？"
"要么你超度了她，要么你看着她杀了我。"
"但杀了人的魂魄，不能投胎。”
“所以，你会帮我超度妹妹的，对不对？”
白灵眯眼："谁教你这些？"
李雨晴低声："我本不相信鬼神之说。"
"可是妈妈请来的神像会说话。"
"它看出来我的后悔，看出我夜夜噩梦。"
"它说，枉死之人如果没有高人超度，不能投胎。"
她神经质地着玉坠："它还说，只要我每年给它献祭生魂，它就帮我妹妹解脱。"
"啪！"玉坠被她拽断摔在地上，一缕微弱的魂魄飘出来，和女鬼一模一样，却比女鬼还要透明。
女鬼震惊："她…她她…那我是什么？"
白灵瞥了她一眼："李雨婷的半缕魂魄+执念所化，不然也不会死了十年还这么弱鸡。"
女鬼沉默："……"
李雨晴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眼底尽是被背叛的绝望："可是神像骗了我。"
"它只是想我替它西处诱捕生魂，等攒够了数量，便要将我和妹妹一并吞噬。
话音刚落，她突然伸手狠狠扯开衣领，锁骨处，一枚散发着诡异幽光的符咒赫然在目，符咒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腐烂发黑的迹象，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侵蚀。
李雨晴惨笑着指向那个可怖的符咒，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看到了吗？"
"这是噬魂咒。只要我稍有违抗，符咒就会如同活物般啃食我的魂魄，那种痛，足以让人求死不能。"
女鬼的魂体却突然平静下来。
她飘到那半缕魂魄旁边："原来.....我之前连完整的鬼都算不上，难怪我什么都不记得。"
女鬼轻轻拥抱它，执念与魂魄彻底融为一体。
交融瞬间，她浑身剧烈震颤，喃喃呓语中睫毛剧烈颤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想起来了…那天，妈妈和方士的对话，我也听见了。"
白灵震惊："什么？"
女鬼的血泪顺着空洞的眼眶滑落："我还听到奶奶说——死的必须是姐姐！"
李雨晴如遭雷击："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和我互换身份？"
白灵恍然："哦~所以你故意逃课、叛逆、不考大学？"
"你是想让你妈厌弃你，好代替姐姐去死？"
"可你没想到，你妈还是要你姐死！"
"所以……你才答应互换身份？"
女鬼缓缓点头，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烛："可我没想到……"
"我为之赴死的好姐姐，最后会帮妈妈勒紧绳子……"
"不——！"李雨晴崩溃跪倒在地，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鬼魂体颤抖："因为姐姐说过……"
"我们是姐妹，要一辈子互相照顾。"
"你忘了吗？"
她缓缓抬起手臂，虚幻的手臂上浮现出一道狰狞的疤痕，轻声："十岁那年，大货车撞来时，是你推开我，自己却被卷进车底。"
"所幸……司机刹住了车。"
"所以，姐姐愿意为我死，我也愿意为姐姐……"
李雨晴瘫坐在地，双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我真的不想死..."
她的眼泪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白灵发出一声冷笑，寒意刺骨："害怕就能心安理得地把亲妹妹推向死亡？你可真是好姐姐啊！"
她却突然逼近李雨晴，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差点忘了问，你那个男朋友，现在在哪？"
提到"男朋友"，李雨晴的神色骤然扭曲，瞳孔剧烈收缩，像是被戳中了最深的恐惧。
李雨晴声音发抖："我…我杀了他。"
她呼吸急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妹妹假扮我在学校的日子……他爱上了她。"
"而且，他发现了端倪。"
"妹妹死后，他认出了我不是学校里的那个‘李雨晴’。"
"他甚至开始调查妹妹的死。"
"不得己……我只能杀了他。"
"像妈妈对爸爸那样。"
白灵疑惑："可当年警方调查结果，李雨晴根本没有男朋友。"
李雨晴惨笑："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我本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妹妹假扮我的事情。"
"可几年后，在酒会上，他认出了我。"
"他叫我的名字。"
"我只好装作认识他。"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
"他一口咬定我不是当年在学校的那个李雨晴。"
"所以，他开始调查学校那个李雨晴的死因。"
"我只能……"
白灵眯眼："你这些年究竟杀了多少人？"
她一边说，一边突然拔下李雨晴一根头发，捏在指尖快速掐算。
几秒后，白灵："哦吼，你身上至少事关8条人命。"
李雨晴立刻反驳："不是我！妈妈杀了爸爸，我杀了男朋友。"
"至于其他人，不是我杀的。"
"是神像杀的。"
"我只是……按神像的话，负责把他们引到家里。"
白灵逼近："你们把尸体怎么处理？丢地下室还是埋在后花园？"
李雨晴此刻平静得可怕："都在阁楼里。"
"阁楼里都是冰箱。"
"妈妈喜欢用他们炖……"
话音未落，她锁骨处的符咒突然剧烈发作，黑血从皮肤下渗出，腐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白灵骂了句脏话："艹，这时候发作！"
她二话不说，猛地伸手按在李雨晴锁骨处，指尖凝聚灵力，硬生生将符咒剥离。
黑血喷溅，李雨晴疼得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白灵咬牙："忍着点！"
符咒像活物般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啸。
白灵额头渗出冷汗，手指被腐蚀得血肉模糊，但她死死按住不放。
终于，伴随着"嗤"的一声，符咒被彻底拔除，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李雨晴在地，锁骨处的皮肤竞奇迹般恢复如初，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李雨晴虚弱问："为什么……要救我？"
白灵扯下她的衣摆给自己擦手："死了太便宜你，把你交给法律制裁。"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雨晴。
"你会在监狱里，一天天回忆你是怎么害死妹妹的。"
"怎么欺骗那些受害者的。"
"怎么……变成和你妈妈一样的神经病。"
楼下，警笛声越来越近。
白灵迅速结印，一道幽蓝的光门在空气中浮现，门里传出呼啸的阴风。
是黄泉路入门!
白灵对女鬼喊："进去排队投胎，别回头。"
女鬼挣扎："可我还没给你付钱！"
白灵叮嘱："下辈子记得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