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与二本来到春菊家时,温热的米酒和一桌的菜肴己经整齐地上桌,菜香和酒香溢满这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小房间。房间不大却整洁有序,靠着墙边的老式梳妆台上,摆着插着一捧金黄色菊花的玻璃瓶,被边上带绿叶的冬青插条衬托的鲜艳动人。干净而灰白的墙上贴了几张《庐山恋》的电影画报,画中的耿桦(郭凯敏)和周筠(张瑜)合影让人倍感清新,一张一米五宽度的木床紧挨着修妆台,床上铺着碎花的被褥吐露出清鲜素雅,床头柜上的台灯灯罩似淡蓝色的盖帽,边上摆着女儿张楚楚刚满周岁照片的相框,一条简易的淡黄布帘把房内隔成了睡房。
房间中间一米见方木桌上,满桌菜肴不断在腾升起热气,西张红色的塑料凳围摆在桌边。春菊招呼着王姐和二本坐下,她用竹汤勺打舀着刚炖出来的牛排,倒进他们倆的瓷碗中。
春菊说:“王姐、二本哥趁热吃块牛排,冷了就没味了。”
“春菊,你的厨艺可真行,我闻着牛排就觉得好吃。”王姐边说边欣赏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二本,你这两天估计也饿坏了,别矜持着。”王姐看着有点拘谨的二本说。
春菊说:“二本哥,事情都过去了,咱们把它忘了吧,快吃点东西。”
二本乖巧地点了点头,从心里感激着两位他生命中重要的女人,但想起自己这么大的年纪,还让她们倆牵肠挂肚着,伤感和内疚让他控制不了饮酒的欲望,他端起酒杯仰头灌进喉管,夹着牛排狼吞虎噎地啃噬了起来。
“春菊,这次事情真的感谢你,我知道你跟行长求情了,小刘民警也跟我说了,否则这傻孩子没这么容易出来,今天我借你的酒来敬你。”
“王姐,你别这么说,二本哥心地不坏,他原本就不是惹事的人。”春菊说着,又夹了两块牛排送到王姐和二本的碗里,然后又替他们满上一杯酒。
她接着说:“其实,这事情我原先是没底的,毕竟确实二本哥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后来找了大同叔,他跟行长关系好,也事先让他出面沟通好的。”
王二本猛地听到张大同,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春菊,眼里似乎透出了些许杂乱。不过,关于春菊与张大同的事情,春菊曾经也向二本解释过,但二本始终将疑将信,他信任春菊是清白,张大同对春菊的热情,总让他耿耿于怀、放心不下。春菊也看出了王二本的心思,她想趁着王姐在,有必要把这事情说清楚。
“王姐,其实大同叔的为人你也知道,他为村里做了很多善事,可个别人就是在背后说三道西,他确实帮助了我很多忙,这几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没有他的劝说,我可能己经早去死了。”春菊说着,红了眼圈。 “我婆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她们对我就是仇视的很,不让我探望女儿,我都几年没和楚楚一起吃过饭了,我很憋屈。”春菊说着,掉下了泪。
“春菊,大同叔为人我清楚,他为人正派、热心肠,估计背后说他的人都是仇富心理,仇视他的人就是一些小人。”王姐劝解着春菊,王姐从小就知道张大同的为人,她打心里敬重这位镇上的大能人。
这时,春菊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偷瞄了王二本一眼,见他红着脸低着头啃着牛排。继续说:“王姐,其实中午我也请了大同叔来一起吃饭,他说生意上事情还走不开,可能会迟点来。
“那太好了,我们当面感谢他一下,再说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王姐高兴地说,
“对了,春菊还有个事情,你权当参考啊,如果觉得行就点头,觉得不妥就摇一下头。”王姐接着说。
春菊说:“王姐,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会尽力。”
王姐拉着凳子向春菊靠近,轻声地说:“春菊,接下来你个人事情有什么打算?有意中人了吗?”
春菊红着脸说:“我没打算啊,再说我一个寡妇,谁会娶我啊。”
说完,春菊用眼瞟了一下王二本,起身给他们姐弟倆又满上了一杯酒,她自己小酌半杯后也倒满。
“春菊,你觉得二本怎么样吗?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弟弟除了有点呆头呆脑的样子,家境也不好。如果觉得他跟着你不是累赘的话,他身强力壮的,给你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王姐望着春菊说。
春菊的脸,霎时通红了起来,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显得更加动人,王二本的身强力壮她领教过,厚实的臂弯拥着她娇柔的身躯,那一滴滴甘霖洒在久旱而枯燥的田里,那种兴奋和渴望让她至今还魂牵梦萦。
“王姐,我怕连累二本哥,我这边情况你也知道,婆家这边会来找麻烦的。”
王二本听到春菊说到婆家要为难他们,原本沉默的在桌子边的他,唰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地说:“老张家那个老巫婆敢作妖,我就跟他拼命。”
“傻子,你给我坐下来,你懂啥?你有几条命?给我闭嘴,安静地待在边上。”王姐看着这个单根筋的弟弟,顿时火气冒了上来。
“春菊,这事情我来处理,我会想办法去解决你婆家的问题,如果大同叔来,我也想请他做中间人一起调解。”此时,王姐想到了张大同,觉得心里更有底了。
“春菊,春菊在家吗?我是大同叔。”门外传来了一声浑厚的叫唤声。
“在家,王姐和二本也在呢。”春菊赶紧应答,说完起身和王姐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