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的落日余晖洒在灰蒙蒙的煤矿场地。林海峰背对着落日,与她仅几步之隔。那一刻,仿佛注定般,他静立在那里。
一向乖巧的谢临欣却破天荒地顶了句:“我是有进步的,这次期末考试比之前多了十几分。”
“你还挺自豪?”林海峰眼皮耷拉着,嘴角牵出点笑,单手插兜转过身,冲身后的小姑娘道:“走,去办公室。我倒要看看什么题难成这样,六十分都考不到。”
她跟着他往煤矿办公楼走。墙体布满灰蒙蒙的灰尘,她和林海峰的存在跟这地方格格不入——一个穿白T恤的高大男人,一个穿干净裙子的女孩,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刚才还沐浴在落日余晖里的煤矿场地,突然沉进黑夜,两个身影消失在黑暗笼罩的楼体中。
谢临欣浑身冷汗湿透,从梦里惊醒。陌生却带着熟悉气味的男人正搂着她,睁眼时撞进的不是梦里那张总挂着欠欠笑意的脸,而是李辉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墨色的眼。
他语气淬着怒意,没头没脑甩出一句:“真想把你从阳台上扔下去。”
“抱歉!”身上湿透了难受,他单薄的睡衣也被她蹭湿。想到自己搅了他睡觉,谢临欣下意识地往后缩,想从他怀里挣开。李辉却一把将她拽回来,在她耳后狠狠咬了口:“以后睡觉不准再喊别的男人名字。”
谢临欣浑身越来越僵硬,不知是因他亲昵的举动,还是这话。李辉想再凑近时,她整个人僵得像块木头,甚至像在面对什么恐怖的事,硬逼着自己闭上眼,连眼皮都在抖。
“谢临欣。”李辉停了手,轻喊她名字。她在他注视下缓缓睁开眼。李辉觉得自己在窝囊和生气之间选了窝囊气,透着无奈和挫败:“如果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亲哪?”谢临欣问这话时,李辉的神色几乎绷不住。他那张温和里透着阴柔魅惑的脸隐忍着情绪,喉结滚动两下,才用低哑的声音说:“你自己看着办。”
当她柔软冰凉的嘴唇碰上自己脸颊时,李辉感觉自己心跳控制不住——这是谢临欣第一次主动亲他。他不是毛头小子,婚前也有过几段恋爱,此刻却因一个女人的主动亲吻,雀跃得不像自己。
“这边也要。”他得寸进尺地把另一边脸凑过去。谢临欣胸口发闷,轻轻推开他,起身快步走向卫生间。
门关上几秒后,李辉听见里面传来干呕声,他眉心随着那声音皱了起来。
“下午几点开拍?”李辉知道她接了个只有几集戏份的配角,片酬低得离谱。婚后他每月往谢临欣卡里转五十万,虽不算多,却够她日常开销。
“三点。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你忙你的。”谢临欣大学时做过模特、拍过广告,也在几部热门剧里跑过龙套,圈子里有些人脉。
这次是给国内一部现代偶像剧演配角,以前做模特时认识的朋友周思思介绍的。
“再忙也得陪老婆。”李辉语气柔和,脸上带着柔情。谢临欣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没再多说:“那今天麻烦你了,收工我请你吃饭。”
李辉端着牛奶杯的手停了下,余光瞥向她,隔了会儿才应道:“行,你今天的片酬该够吃顿好的。”
保姆明显感觉到先生今天心情比平时好不少。一向早餐只吃几口的人,今天竟和太太慢条斯理地坐在餐桌前用完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