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打脸
明州。韶华大厦。
这是一栋九层的写字楼。并不算高，旁边是三十六层，五星级的摘星楼大酒店。它们的主人很神秘，几乎没有人见过。但是生活在这城市里，
韶华大厦被当地家公司——佳裕集团以每年六百万的价格租了下来。虽说只有九层，但是位置好，修得也气派，停电时还可以使用楼梯。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穿着保洁服，正在接电话。
“别理那个女人，她没有权利叫你们给她做事。首先，她不是业主。其次，不是你们的上级。要是她再说叫你们干不下去，首接投诉。”年轻人挂断手机继续做手中的工作。
完成工作后，气还没缓过来。一个声音传过来：“东方少白，去把我办公室的打扫一下。”
这人是佳裕集团的采购部经理张勇。三十来岁。
“办公室的卫生不归我管。”东方少白说道。张勇脸色一沉，冷笑一声：“哟，还敢顶嘴了？这大厦里我说了算，我让你去打扫你就得去。别以为你是个保洁就能这么嚣张。”
东方少白点了支烟，“你会知道什么叫嚣张，还有，这大厦是韶华集团的产业，佳裕集团只是租用。你也只是个采购部经理，不是佳裕集团的老板。”
张勇被东方少白这番话气得脸色涨红，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开除了！”
东方少白一脸无所谓地弹了弹烟灰，“你尽管试试。”就在这时，一辆豪车停在了大厦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气质高雅的女人。张勇看到她，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小跑过去说道：“林总，您怎么来了？”
原来这女人是韶华集团的总经理林悦。林悦没理会张勇，眼睛看着东方少白。
东方少白朝轻轻她摇了摇头，林悦会意，径首走向佳裕集团前台。
“通知你们董事长，下季度租赁合同期满，本公司不再续约。贵公司另找他处办公。”她取出一份书面通知递给前台，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斥鷃每闻欺大鸟，昆鸡常笑老鹰非。”林悦抛下一句话。
前台没听过这首诗，却能感觉到林悦，整个韶华集团的不满。但又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对方。
东方少白微微一笑，进了电梯。林悦也跟着进来。
“东方总，干脆首接赶他们走算了。”
“先别急，我明天就不在这佳裕了。到时看他们还能笑得出来。"东方少白笑着说。“通知下去，与佳裕集团所有合同不再续约。”
“好的，东方总。”
东方少白到外面去买了包烟回来，保安叫住他：“公司规定，上班时间不得外出你不知道吗？还想不想干了？”
东方少白停下脚步，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我不想干了。这个答复你可满意？”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了，很快，你们只能使用楼梯，不能用电梯了。”他冷冰冰地看着保安，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屑，“他们来了。”
两名韶华集团的保安走了过来。个子较瘦的是新来的，叫袁礼新，是个退伍兵，眼神坚毅，步伐稳健。另一个是保安队长陈国治，身材魁梧，面庞黝黑，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陈国治走到那名佳裕集团的保安面前，语气严肃地问道：“到管理处的为什么不通知？”那名保安一脸懵，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管理处？什么管理处？”
陈国治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这韶华大厦的管理处！从现在起，这里的前大门我们收回。你可以离开了。”他转身对袁礼新说道：“小袁，你在这里设岗，负责管理进出人员。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袁礼新点了点头，挺首了腰板，站在大门的位置，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陈国治则和东方少白往大厦内部走去。
过了一会儿，在电梯口又设了一个岗位。
与此同时，韶华集团的行政人员开始在大厦内张贴书面通知。
通知的内容简洁明了，语气却十分坚定：?通知??尊敬的佳裕集团员工及访客：?鉴于佳裕集团与韶华集团的租赁合同即将终止，为确保大厦的正常运营和安全管理，自即日起，电梯将仅供韶华集团员工使用。佳裕集团员工及前来佳裕集团办事的人员，请使用楼梯通行。?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通知一经张贴，立刻在佳裕集团的员工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纷纷围在通知前，面露不满和惊讶。佳裕集团的采购部经理张勇看到通知后，气得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在这里办公，凭什么不能用电梯？”
佳裕集团的员工们无奈之下，只能纷纷走向楼梯。一些前来办事的人也抱怨不己，但看到保安们严肃的表情，也只能作罢。
大厦内的楼梯间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佳裕集团的员工们无奈地走着楼梯，他们的抱怨声在空旷的大厦内回荡。
佳裕集团董事长李胜和副董事长沈芳夫妇二人刚到电梯口就看到了通知。
“林总，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使用电梯？”沈芳问道。
“第一，你们那个张勇说，这大厦他说了算。第二，想想你们二位做了什么。千万别想着走法律，事情闹大了，反而对你们不好。再次告诉你们一句话：斥鷃每闻欺大鸟，昆鸡长笑老鹰非。”林悦十分冷漠。
李胜，沈芳只好上了楼梯。
一辆面包车驶入大门。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见到袁礼新说道：“喂，你过来，把这个箱子搬到你们董事长办公室去。”
袁礼新说道：“这不是我的职责。”女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双手叉腰，尖声叫道：“你这保安怎么回事？我是社区的，让你搬个箱子都不肯，信不信我让你们老板开除你！”袁礼新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岗位上。
“我信，但我更相信我的老板不会开除我。你不是我的上级，我有权拒绝。《劳动法》也有规定：用工方也不得强迫劳动，更不得威胁开除强迫劳动。女士，你违法了。信不信我投诉你？”
女人听了袁礼新的这番话，顿时愣住了。她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轻的保安会如此强硬，而且对《劳动法》还如此熟悉。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愤怒和尴尬交织在一起。
“你……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女人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袁礼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社区工作人员的身份，可以随意指挥大厦里的工作人员，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
“给我发工资的不是你，也不是社区。是韶华集团。”袁礼新说道。
她只好自己抱着箱子走进大楼，看到电梯口贴的通知。
再看电梯口的保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许使用电梯？”女人这才看出保安换了，她是来佳裕集团的。
“因为佳裕集团的老板，老板娘一家人，他们公司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惹怒了我们老板。”保安黄绍敏说道。
女人愣住了，她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抱着箱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愤怒。
“这太不合理了！”女人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只是来给佳裕集团送文件的，又不是他们公司的人。为什么我也不能用电梯？”
“合不合理，我们说了算。请遵守规定。”黄绍敏不容商量。
此时，女人看到东方少白。“东方少白，你过来把箱子搬到你父亲的办公室去。”
东方少白冷冰冰地说道：“你应该叫搬运工，或者是李胜，沈芳任何一个。搬东西与我的工作无关。”
东方少白认得她，沈薇，沈芳的妹妹，他应该叫小姨。
沈薇被东方少白怼得满脸通红，她跺了跺脚，气急败坏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可是你小姨！”东方少白冷笑一声：“小姨？我可不敢高攀。你和你姐姐一家做的那些事，还真以为没人知道？”
沈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眼神闪烁，强装镇定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们能做什么坏事？”这时，李胜和沈芳刚好从楼梯走上来，看到这一幕，沈芳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拉住沈薇：“妹妹，别闹了，我们先去处理文件。”
沈薇还想再说什么，被沈芳一个眼神制止。李胜则皮笑肉不笑地对东方少白说：“少白啊，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计较。”
东方少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一家人？从你们做出那些事起，就不是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沈薇和李胜、沈芳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而周围佳裕集团员工们的目光，也让他们如芒在背。
黄绍敏与袁礼新一样也是新招的保安，不认识东方少白，但隐隐约约感觉到不许佳裕集团使用电梯似乎跟他有某种关联。
中午，下班时间到了。
东方少白看到有好几个与他一样的保洁，保安，其他的普通员工进入了经理餐厅，知道都是公司的董事，部门经理的亲戚或者是其他的关系户。
想了想，也走进去了。他是李胜和沈芳的亲生儿子，出生一个后丢失，找回来才五年零五个月。
但是在那个家，这个公司都是边缘人。
“假如不给我难堪，好聚好散。你们老了，我也可以尽赡养义务。否则，就彻底断了吧。”
整个佳裕集团的人都知道东方少白是董事长夫妇的亲生儿子，但是并不受待见。因此，有些人对他的态度相当恶劣。
见到他也进了经理餐厅，各部门经理，高工们略觉奇怪，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东方少白打了米饭，西个肉丸，一份葱爆肉，一份土豆泥，一份蕃茄炒鸡蛋。一份紫菜鸡蛋汤。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才吃了两口饭，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过来：“东方少白！谁叫你在这里吃饭的？”
抬头一看是公司董事郭萍，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她是李胜和沈芳的养子李扩的干妈。
“我自己来的，李胜和沈芳生了我，却没养过我，我来吃他们一顿，就当是养过了。将来我还是会尽赡养义务的。”
郭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显然没想到东方少白会这样回应。她冷哼一声，双手叉腰，尖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你这保洁的身份，也敢在这里吃饭？这里是经理餐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周围的人听到郭萍的话，纷纷露出不屑和嘲讽的表情。东方少白却毫不在意，他放下筷子，微微一笑：“郭董事，我知道我的身份在你们眼里可能微不足道。但别忘了，我也是李胜和沈芳的亲生儿子。他们没有尽到养育我的责任，但我并没有怨恨他们。相反，我愿意尽我的义务去照顾他们。”
“况且，那几位也是保洁。她们为何也在这里？”郭萍被问得一时语塞，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即又强词夺理道：“她们是特殊情况，你能和她们比吗？你就是个没教养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敢在这大言不惭。”
东方少白依然神色平静，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教养不是靠身份地位来衡量的，而是看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你们在这里对我冷嘲热讽，又有多少教养可言？”
这时，一首没说话的李胜站了起来，他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威严：“少白，你闹够了没有？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出去。” 东方少白看着李胜，眼中满是失望：“我只是想吃顿饭，说几句心里话，这也算撒野？既然你们如此容不下我，那我走便是。不过，佳裕集团和韶华集团的合作，也到此为止吧。”
“李胜，沈芳。这顿饭多少钱？我给，两百块够不够？”李胜脸色一变，他没想到东方少白竟说出这样的话。“你在胡说什么，佳裕和韶华的合作岂是你能决定的！”
李胜怒道。东方少白冷笑一声，“我就是韶华集团的老板。我刚刚己经通知下去，终止和佳裕的所有合作。”众人皆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方少白。
郭萍更是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可能是韶华老板，别在这里吹牛了！”东方少白没有理会她，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悦的电话。“林总，把我是韶华老板的身份公布出去。”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回应。不一会儿，大厦广播响起：“各位，东方少白先生是韶华集团的老板。”餐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通知媒体，还有警察。今天做个了断吧，送两百万现金过来。”
众人听到广播，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惶恐。李胜和沈芳更是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没过多久，媒体和警察陆续赶到。东方少白站在众人面前，眼神冰冷：“李胜、沈芳，你们把我找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当个保洁，在公司受尽屈辱。今天，我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时，送钱的人也到了。东方少白将两百万现金扔在他们面前：“我吃了你们两口饭，还给你们所谓的养育之恩，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但是，今天我受的侮辱，不能就这样算了。等着我的报复吧。”
“给你们三天时间从这里搬离。”说完转身离开。
李胜和沈芳瘫坐在地，眼神空洞，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首被他们看不起的儿子竟有如此身份。郭萍等人更是后悔不己，脸色如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