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进行了简单的拥抱仪式后，一并坐上了沙发。
贝尔蒂首先打破沉默：“喝茶吗？还是来点咖啡？”
“茶吧，两杯。”
助理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并迅速转身准备饮料。
“我想了解一下你为什么要买那两个已经切分好的战斗机框架呢？它们其实只是废弃物品罢了。”贝尔蒂倚在沙发靠垫上轻松地问道。
解开西装钮扣让自已放松下来的葛让回应说：“在某些人眼里或许它们只是些不再有价值的废旧铁块；但是对于我而言，则是非常珍贵的宝藏！”
“我打算重新修复被割掉的部分，不管是用于展览还是作为收藏品，都非常合适。”
贝尔蒂笑了笑并摇摇头道：“修复？哎呀，除非你能承受得起高昂的成本。事实上，这样的投入很可能并不划算哦。”
“这点我已经很清楚。但是我认为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它们变得更加具有价值。”葛让坚定地说。
贝尔蒂闻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决定好了。”
实际上，贝尔蒂并不关心葛让究竟是否真有能力恢复这两架报废战机原貌，或是其对这堆废料有何看法。对他来说，最关键的是尽快把这些占用空间的残骸卖掉以确保企业现金流畅通。
“两套切割版F22机身，单个售价三百万美元，总价六百万；运输费大约六十万美元，共计六百六十万美元。”
“葛让先生，这个报价已是最低价了，充分展现了我对你的友好态度；而且‘六’对于贵国人来说是个好兆头吧？所以你看660万美元如何？”
说着话的同时，贝尔蒂身体往前倾斜了一些，面带微笑却眼中闪现几分狡猾之色。
就在这时候，系统向葛让发送了一个重要信息【据美军方面给出的信息：此类无内部装置的F22壳体官方售价仅为每台二百万元】。
葛让内心暗喜：原来系统还有这项功能啊...有了它之后至少在购物时可以免于被骗了。
既然现在知道了对方实际底线是200万美元/台，而当前提出的价位达到了300万美元/台，则意味着中间存在较大溢价空间。
如果此时接受此价格交易，则意味着要承担不小的损失；由此可见砍价是多么重要。
于是他语气平静却又不失礼貌地询问：“贝尔蒂先生，为了这份合作我从遥远东方特地赶到漂亮国拜访您，诚意满满。我相信您也愿意向我展现出相应水平的诚意来。”
随着助手送上热饮放置于三人面前的动作结束，
贝尔蒂挥手示意身旁的人拿来一些高级雪茄，自已熟练地剪开一头并点燃享用。“葛先生，依我看咱们之间已经有了充分了解，这个价钱很公道。”说完这句话便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一大团烟雾。
当然这些都是托词而已。
这两架已被拆卸得七零八落仅剩外壳的老型号战鸟，他在市场上挂了一星期都没招到半个问津者。
直至前几天遇到了这位似乎不懂行的买家才感到机会来了。
拥有这样一堆占据大量库房容量的东西实在头疼；快速将其转换为现金进而购置其他更受欢迎的商品以保持流动才是上策。
只不过基于成本考虑还是稍微提高了点标价企图多赚些许。
在他看来愿意接手这批废弃物的买家肯定不太理智，真正有眼光的人都不会轻易碰触这些破烂。
“那就是说您不打算以更低的价格出售这些飞机了吗？”察觉到这一点后葛让摆出准备随时告辞的姿态试探对方反应。
已知真相后的他对当前局面更加胸有成竹，开始积极展开讨价还价活动；同时确信目前只有他自已对此有兴趣。
因此他直接表明了自已的立场。贝尔蒂眼睛瞬间亮了又很快恢复平淡：“那你心中价位又是多少呢？”
见对方语气温和了一些，葛让这才拿起咖啡杯，轻轻地品了一口，然后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这里的咖啡还真不错。”
“我们这儿提供的咖啡一向都是上乘之选。”贝尔蒂再次深深吸入一口雪茄烟，借着袅袅升起的烟雾遮掩，他略微眯着眼睛仔细观察面前的这个人。
“贝尔蒂先生，我一直认为直接明了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不打算在这类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过多精力。”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葛让将腿轻轻交叉，“对于您所拥有的战斗机，我的最终出价为230万美金每架，这已经是充分考虑到了存储、运输等各种附加成本后的最高限度了。”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淡淡的烟气缭绕于空气中。
此刻，贝尔蒂保持沉默，只是微微笑着凝视着对方，并且没有阻止手中那根雪茄自然散开的灰烬落至一旁。
同样地，葛让也没有说话，目光也静静地停留在对方身上。
但是坐在一边的邝丝丝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两方正在默默进行的心理较量。
她以前跟着葛让去跟不同客户谈判的时候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形——他总会先给个低得让人难以接受的报价作为开头，但很快就会调整口吻提到愿意基于实际开支做适当增加。
这种策略在过去总是十分奏效，大多数时候都能让对方最后同意按照接近这个数字成交。
然而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特殊...
因为现在谈判的对象是一位军火交易商，并且提出的价位比市场平均值整整少了七十万美金！
这数额若换算成九州货币的话差不多是五百万，对方真的会接受这样一个条件么？
想到这里，邝丝丝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一下，紧张之余紧紧拽着裙角，但从外表上看还是尽量表现得很镇定。
无论如何，在这时候绝对不可以显示出任何一丝慌乱，不能成为葛让背后的累赘。
沉默笼罩着整个空间许久，直到最后还是贝尔蒂忍不住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