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窑的炉火映得温瓷半边脸通红。她将混合着骨灰的釉料倒入素坯时，瓷胎发出奇异的嗡鸣。父亲笔记的残页在膝头颤动，上面记载的配方精确到令人心惊——"辰砂三钱，骨粉七分，须取子时无根水调匀"。
窑口喷出的热浪掀翻她的护目镜。当温度升至1280度时，窑内突然爆出清脆的凤鸣声。温瓷用铁钩取出试片刹那，整个窑厂被一种诡异的蓝绿色光芒笼罩——釉面呈现出传说中"雨过天青云"的色泽，却在光线变换时隐隐透出血丝般的纹路。
"成功了..."她颤抖的指尖抚过釉面，试片突然裂成两半。断面处露出夹层里密密麻麻的金属丝，正是沈母当年研究的放射性物质吸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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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富比首席鉴定师霍华德的视频通话接入时，温瓷正将天青釉瓶放在紫外线灯下。屏幕那头的老者突然凑近镜头，鼻尖几乎碰到显示屏："上帝啊...这失传的'祭红天青'怎么会..."
"不是祭红。"温瓷转动瓶身，釉色在光线下流转成诡异的紫红，"是'血髓天青'，用特殊骨粉烧制。"
霍华德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代号只在黑市流传，指的是用人体骨灰掺入铀矿烧制的极品釉色，冷战时期曾用于传递核武器资料。
"一小时内会有买家联系你。"老者声音突然压低，"别相信任何中间人。"
通话刚切断，沈叙凛就踹开了工作室的门。他手里的加密平板正在播放某段监控——沈严在拍卖行地下室，亲自往某件元代青花里注射透明液体。
"不是毒品。"沈叙凛擦掉嘴角的血迹，"是放射性同位素标记液，用来伪造文物死亡年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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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废弃的天文台。温瓷刚踏上旋转楼梯，就听见顶层传来打斗声。她握紧藏在袖口的金缮刀冲上去，正看见周棠胸口中枪，踉跄着跌向栏杆。
"接着！"周棠抛来的半块玉佩在空中划出弧线。温瓷飞扑去接的瞬间，子弹擦着她耳畔掠过，将玉佩击成两半。她滚到掩体后，发现断裂处露出微型芯片的金属光泽。
周棠的血在白色大理石上漫延成诡异的图案。她蠕动的嘴唇吐出最后几个字："龙纹...密码是..."
第二颗子弹精准命中眉心。温瓷透过栏杆缝隙，看见杀手右手小指戴着蛇形戒指——和阿莱的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明显属于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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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叙凛用军刀撬开玉佩夹层时，芯片上的血迹还没干透。插入解码器后，屏幕弹出段模糊视频：年轻的沈母在实验室，将某份文件藏入青花瓷龙纹大缸。她对着镜头比划的手势，赫然是沈家祖传的"窑神祭"舞蹈动作。
"是保险箱密码。"沈叙凛突然咳嗽起来，掌心的血沫里浮着金属碎屑，"母亲用祭舞步伐当密钥..."
温瓷突然夺过平板，将视频速度放慢十倍。沈母每次踏步时，发簪上的珍珠都会在墙面投下光斑，连起来正是瑞士银行保险箱的坐标。
"不对..."她指尖悬在某个画面上，"这支簪子..."
画面里的白玉簪，此刻正别在追杀他们的杀手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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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收藏家的首升机降落在窑厂空地时，温瓷正将天青釉瓶装箱。买家是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身后保镖的西装扣子都是青金石材质——周家核心成员的标志。
"验货。"男人示意专家上前。
温瓷突然举起瓶子对准月光。釉色在冷光下突变，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数字——正是沈严经手的核材料交易记录。
"真正的'雨过天青'..."她松开手，瓷瓶坠地碎裂的声响惊起飞鸟，"要在破碎后才会显影。"
杀手们的枪同时上膛。沈叙凛从窑顶跃下，燃烧的松枝砸中武装首升机尾翼。爆炸的火光中，温瓷看见阿莱站在远处山崖，手里举着那支白玉簪。
簪头在烈焰中渐渐融化，露出里面藏着的铀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