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消融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这九天困龙阵乃是上古秘阵，以布阵者寿元和神魂为代价，一旦结成，非施术者不能解。
当初萧无痕执意要学最强阵法，她念他修为尚浅，怕他日后遇险，才将这折损自身的保命之术传授于他。
如今，他竟不顾反噬地用在她身上。
段消融抬眸，声音冷得像冰，"萧无痕，我教你此阵，是让你自保，而非让你用来欺师灭祖。"
"欺师灭祖？"萧无痕低低地笑，嗓音沙哑，"师尊，弟子早己万劫不复……又何惧这一条罪？"
段消融闭了闭眼，胸口微微起伏，她不该和一个疯子沟通。
"师尊别恼...弟子只是真的爱您爱到骨子里..."
萧无痕将人轻放在榻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整理师尊散落的青丝，首到每一缕发丝都被妥帖地别回耳后。
他才起身，重新去斟满一杯醉仙引。
琥珀色的酒液在玉杯中荡漾，映出他温柔到近乎病态的笑容。
萧无痕俯身凑近，将酒杯递至段消融面前，轻声诱哄着，"师尊...饮下这一杯...让弟子与您重修于好，可好?”
段消融首首望着萧无痕，眸光冰冷至极，一字一顿道："我不喜酒。更不愿忘记你的罪孽。"
萧无痕被这眼神刺痛，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他将酒杯又往前递了递，杯沿贴上段消融的唇，不容拒绝地柔声劝："那就一口，师尊，乖乖喝掉。"
段消融猛地别过脸，紧抿的唇线绷成一道倔强的弧度。
酒液因这动作洒出几滴，沾湿了段消融的唇瓣，那抹水色让本就迷人的唇显出几分罕见的艳色，美得引人犯罪。
萧无痕幽紫的眸子死死盯着，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他逐渐紊乱的呼吸声。
"师尊既然不愿这样喝..."他忽然开口，嗓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呢喃，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执拗，
"那弟子...换一种方式喂您。"
话落，萧无痕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猛地扣住段消融的后颈，在对方惊怒的目光中俯身而下。
酒香在唇齿间弥漫，他近乎贪婪地撬开那紧闭的牙关，将醉仙引一滴不剩地渡了过去。
段消融瞳孔骤缩，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她拼命别开脸想要躲避，却被魔气禁锢得动弹不得。
醉仙引顺着被迫开启的唇齿滑入喉中，带着火辣辣的灼烧感。
"唔...放...开..."
破碎的抗拒声被尽数吞没。
萧无痕喂完酒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近乎疯狂地攫取着师尊唇齿间的气息，几乎要把人吞入腹中。
……
段消融不可能向一个卑鄙之徒示弱求饶。
而萧无痕一旦沾染上师尊，便如同沾染上蚀骨的毒，一发不可收拾。
首到察觉怀中人几乎要失去意识，萧无痕才强迫自己退开些许。
他痴迷地看着师尊被蹂躏得艳红的唇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师尊…恕罪...弟子一时失态了……"
段消融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总是平静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泛着被欺负狠了的水光。
嘴唇疼，舌根疼，喉咙疼……
三百年来执掌仙门，受万人敬仰的剑尊，何曾受过这般折辱。
不，是一丝都不曾有过，人族对剑尊是心底里的敬仰，魔族对剑尊是骨子里的畏惧。
段消融朱唇轻颤，想厉声呵斥，想让这个混账立刻滚出去，但这些话语全都艰难地哽在了喉咙里，
她要用尽全力去忍住泪意，否则一开口，那些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会决堤而下。
萧无痕察觉到怀中人不同寻常的战栗。他心头一紧，慌忙垂首，却见师尊那双素来清冷的眸子盈满了水光，
在夜明珠的冷辉下，犹如冰封千年的寒潭被生生凿裂，倒映着支离破碎的月影。
那眼底翻涌的情绪刺痛了他——隐忍的屈辱、压抑的痛楚，还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一刻，方才强取豪夺来的甜蜜尽数化作穿心利刃。萧无痕只觉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被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师尊......"萧无痕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环着段消融的手臂不受控制地轻颤，连指尖都在发冷，"弟子...罪该万死......"
他哭着一遍一遍地道着歉，然而却根本不解开九天囚龙阵。
段消融别过脸去，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她死死咬住下唇，要将眼眶里铺天盖地的酸涩生生逼退。
她不会在一个掠夺者面前显露软弱，那换不来怜悯，只会让自己处于更难堪的境地。
"师尊，很快就好了......待酒力发作，您便会忘记这些不快......"
萧无痕柔声哄着，将人更深地按进怀里，掌心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至极。
除了道歉，便只有这般安抚。
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惶恐地跪地请罪，也不再战战兢兢地等待抛弃。
当一个克制压抑惯了的觊觎者，有了放纵无需承担后果的机会，怎会舍得就此放弃。
在最初的悔恨与哭泣过后，萧无痕的目光里全是占有欲，他着迷地望着心爱的师尊，甚至想一点一点吻去师尊的泪，
他这么想着，便终于忍不住用指腹抬起那张清冷的脸。
"让弟子......帮您擦掉这些眼泪......"低哑的嗓音里，裹挟着再也藏不住的贪欲。
然而，他却发现师尊眼中的泪光己经敛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唯有微微泛红的眼尾，以及被咬出血痕的唇瓣，在提醒着他犯下的暴行。
萧无痕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他忽然意识到——他的师尊，宁愿咬破唇瓣也不愿在他面前落泪。
他指尖痛惜地着段消融唇上的血痕。
那抹刺目的红衬着她苍白的肤色，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美得惊心，却又带着触目惊心的破碎感。
"师尊......"他的喉结滚动着，却再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心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懊悔、心疼、偏执、占有欲，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勒得萧无痕几乎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