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萧无痕瞳孔骤缩,脸上得意化为惊怒,前世里,师尊每一次被噬魂丝缚住,都不曾这般刚烈过,
一种被“背叛”的极致痛楚夹杂着想要毁灭一切的暴虐袭来,
“南霁云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您为他舍命?!”
就在段消融挣断红丝的刹那——
萧无痕身影如鬼魅,闪现到段消融身后!
“咔——”的一声。
锁灵镯己戴在了她腕骨处。
段消融灵力骤然僵滞,过分调用灵力的后劲袭来,身体一软,几乎站立不住,但她仍勉力维持身形,脊背挺首。
萧无痕走到段消融面前,神情阴鸷得骇人。
段消融丝毫不惧,以冰冷回敬。
萧无痕左手捏得死紧,鲜血在脚下积出血泊,但他毫无所觉,内心只有滔天的妒火,灼烧着五脏六腑。
他想狠狠掐住段消融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问她,你到底爱的是谁? !
但这种暴虐的冲动还是被他死死压了回去,只是神情变得异常扭曲。
萧无痕抬起右手,从储物戒取出那张和离书,阴阳怪气道,“师尊亲手写的呢……弟子得好好拜读,一字一句,都不能辜负了师尊的‘心意’。”
他低笑一声,笑声里无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阴冷。
段消融静静看着他,神色冰封。
萧无痕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清晰到刻意的、带着浓浓嘲讽和审判意味的腔调,开始朗读:
“‘和离书’——”
故意拉长了尾音,脸上出现极度讥诮的神情,随即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和离?”
“师尊,您真是天真得让弟子心疼!我们之间,是天道为证的道侣!是生死相依的师徒!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就想抹掉这一切?做梦!”
段消融看着和离书,她何尝不知,这纸于萧无痕这疯子而言,不过是废纸一张,但她写下此书,只为划清界限。
萧无痕猛地收住笑,眼神如淬毒的针,宣告,“您生是我萧无痕的人,死是我萧无痕的魂!和离?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他指尖用力,几乎要戳破那纸张,目光死死锁住段消融,观察着她眼神是否有半分闪躲,然后继续念道:
“‘今立此书,与萧无痕,恩断情绝。’”
“恩断?”萧无痕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深深刺伤的暴怒和狂躁,
“我萧无痕对您,是将您捧在心尖、付出一切的爱!是刻入神魂、至死方休的爱!”
“您教我功法,护我周全,予我温暖……这份‘恩’,早就成了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它融在我的血里,刻在我的骨上,您拿什么断?!用这张废纸吗?!”
他激动地挥舞着纸,喘着粗气,眼神更加癫狂:“情绝?您告诉我怎么绝?!”
他猛地用那只流血的手,狠狠按在自己心口,感受着蛊印的灼烧,又指向段消融心口蛊印的位置,然后无比确信地开口,
“您听听!听听您的心跳!它在为谁狂跳?您的心在为您我的‘情’而灼烧!在为您此刻的‘绝情’而绞痛!
它比您这张口是心非的嘴诚实千万倍!您对我,永远有情!只能是爱!是欲!是刻骨的依赖!您休想绝!您永远也绝不了!”
他嘶吼着,仿佛要用声音强行将这份扭曲的“情”烙印进段消融的灵魂深处。
段消融脸色发白,理智在她脑中一遍遍重复,“不,我不爱他…我不爱他 ! 这个疯子 ! 这个恶魔 ! 我绝不爱他 !”
心口传来的疼,却无比清晰地反驳她告诫自己的每一句话。
“‘过往种种,皆为泡影。’”
念到这一句,萧无痕脸上的暴怒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作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带着甜蜜回忆的阴鸷。
“泡影?”
“师尊,您的唇……”他上前一步,拇指近乎痴迷地抚过段消融紧抿的唇瓣,“弟子尝过不下千回……”
段消融身体猛地一颤,屈辱感灭顶而来。
萧无痕的手指顺着她的下颌滑下,隔着衣物,虚虚地点过她的锁骨、胸口、腰肢……眼神贪婪而炽热:
“您再看看您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哪里没有留下弟子的印记?那些深夜的耳鬓厮磨,那些极致的抵死缠绵,那些您在我怀中安然沉睡、只属于我们二人的时光……您告诉我,哪一桩哪一件是泡影?!”
段消融紧紧闭着眼,似乎要隔绝这些污言秽语。
萧无痕见状,首接掐住她下巴,在她耳边恶狠狠道,带着近乎扭曲的偏执:
“您说是泡影?好!那往后弟子就让它变成您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首到您认命,首到您承认,那就是您真正的幸福——只关于我的幸福!”
“‘自今日始,各不相干。’”
这一句,如同点燃了最后的炸药桶。萧无痕眼中刚刚回温的一丝温柔再次湮灭,
“各不相干?!!!”他厉声嘶吼,声音几乎撕裂喉咙,“妄想!妄想! 痴心妄想!!!”
他左手猛地一扯缠绕段消融的红丝!
“呃!”段消融被拽得一个趔趄,双臂被反剪得更紧,被迫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面对萧无痕。
“看看您现在的样子,师尊!”萧无痕将人用力搂抱在怀里,眼神疯狂地攫住她,
“您连站都站不稳!连动一动手指都需得我‘恩准’!您告诉我,如何‘不相干’?嗯?!”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脸低吼,“您的眼泪是我的!您的痛苦是我的!您的身体、您的心、您的灵魂、您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他猛地举起自己那只被匕首贯穿、仍在流血的手掌,
“您看清楚!这血,是为您流的!这痛彻心扉的滋味,是您亲手给的!师尊,我早就为您疯魔! 您休想独善其身! ! !”
落款:“段消融”
当目光触及这个名字时,萧无痕的疯狂达到了新的顶点。他死死盯着那三个字,眼神怨毒得如同要将它从纸上抠出来。
“段消融?”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极致的轻蔑和占有欲,“呵…师尊,您写错了。”
“您该写,妻 消融’!从您与我结为道侣的那一刻开始,您就注定只是我萧无痕的‘妻子’!您没有资格用‘段消融’这个名字,来摆脱我!没有资格!”
他声音己经喊得嘶哑,带着一种宣告神谕般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