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的冷光照亮白闻孤掌心的铂金戒指时,暴雨正穿透法医中心的防辐射玻璃。他将戒指推过凝结着蓝玫瑰露水的台面,金属与大理石碰撞出深海沉钟般的回响。“三年前追查谢氏走私案,” 他的匕首尖挑开战术背心内衬,泛黄的合照如褪色船帆缓缓展开,“你哥在车子爆炸前五分钟,把这个塞进我防弹衣夹层…”,“并把我推出了车子…”,“对不起…”
照片上的沈望揽着欧阳潇站在未完工的虎鲸湾观景台,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海港城」商业计划书,欧阳潇指间的钻戒正与此刻桌上的铂金戒同款。背面钢笔墨水被海水泡胀的字迹,仍能辨出那句:「等公司上市,我们就结婚吧!潇潇」
沈微雨的解剖镊在空气中凝滞。镊尖投影在照片上,恰好刺穿沈望胸口位置——那里有枚不易察觉的针孔,与车祸尸检报告中的弹道创口完全重合。“你修改过尸检照片。” ,她声音像冷冻舱溢出的寒气,“为什么藏起弹孔痕迹?”
白闻孤扯开锁骨处的止血贴,露出深可见骨的旧伤。腐烂的皮肉间嵌着半枚弹头,在紫外线灯下泛着与戒指蓝钻相同的辐射光。“那天我本该是他的保镖。” ,他指尖抚过照片上欧阳潇的笑颜,战术手套纤维粘着晶化的血沫,“货轮里不止有走私品,还有……”,他叹了口气,“但是你哥他把活命的机会给了我…”空气安静了一瞬,白闻孤呢喃道,“是我没保护好他…”
警报器突然尖啸,辐射值飙升至临界点。欧阳尘撞开门时带进海腥味的风,他手中破碎的相框里正是同款合照的副本。“七号泊位挖出哥的保险箱”,他染血的卫衣兜里掉出烧焦的婚庆策划书,最后一页贴着虎鲸湾设计图——观景台坐标被改为辐射墓园的经纬度。
白闻孤的匕首突然刺穿合照钉在墙上,刀柄缠绕的绷带散开,露出内侧用血绘制的路线图。2014年9月15日的红港码头监控截图雪花般飘落,每帧都定格在沈望将戒指盒塞进他防弹衣的瞬间。“他要我等他爱的人不再难过时,”,他的枪茧擦过沈微雨颤抖的指尖,“再替他把戒指交给该给的人。”
保险箱在此时自动播放录音,沈望带电磁干扰的遗言撕开雨幕:“…当潮汐吞没所有谎言,请让我的戒指见证真正的婚礼……” 杂音中突然插入欧阳潇的啜泣,法医中心的灯光应声熄灭,唯有蓝钻在黑暗里发出濒死般的脉冲光。
江陌的消毒液喷溅在合照背面,显影出隐藏的放射源分布图——虎鲸湾地底埋着的,正是让沈望付出生命代价的真相。
“那潇潇姐她…”,沈微雨话说了一半就被白闻孤打断,“她还没准备好!你根本不知道她前两年的状态有多糟糕!我希望你这次不要还是那么自作主张!”,白闻孤说完转身离去,“我…可是…算了吧…”,沈微雨本想说些什么,看到白闻孤己经走开,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