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防辐射玻璃上的声响,吞没了白闻孤摔门而去的尾音。沈微雨盯着解剖台上震动的镊子,蓝玫瑰汁液正顺着台沿滴落,在瓷砖缝里蜿蜒成沈望最爱的斐波那契螺旋线。
她扯开第三层档案柜寻找镇静剂时,暗格里的钛合金箱突然滑落。箱体虎鲸浮雕的瞳孔处卡着片蓝玫瑰花瓣——与三年前沈望葬礼上匿名献花者留下的标本完全相同。密码盘沾着干涸的血迹,0927的按键磨损得格外严重。
箱内黑色天鹅绒上的铂金戒指泛着冷光。戒托的浪涌纹路里嵌着星点蓝斑,与沈望遗物中那枚谢氏船坞纪念币的氧化痕迹如出一辙。当她把戒指举向排风扇的冷光时,戒圈内侧的船锚刻痕突然在墙面投出模糊的「SW」暗影——正是哥哥签署商业文件时的防伪水印。
“你的咖啡。”,“很抱歉,刚刚有点冲动了,只是当年你哥死后很久,欧阳潇的情绪还调整不过来,我怕她会冲动,再等等吧!” 白闻孤的声音惊得戒指坠入解剖台缝隙。他不知何时折返,战术手套上凝着雨水,将保温杯推来的角度恰好挡住辐射监测仪的摄像头。杯底压着张烧焦的船票残片:2014.9.15 23:15,红港码头。
沈微雨用镊子夹起船票:“你偷换了尸检样本冷冻室的监控录像。”
“就像你隐瞒了沈望西装上的弹孔灼痕” 他的匕首尖挑开她白大褂口袋,半管未拆封的胃药滚落,“你哥在最后通话里说,有人会替他盯着你按时吃饭。”
暴雨在此时劈开供电系统。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沈微雨看见白闻孤颈侧新添的灼伤——创面轮廓与戒指上的浪涌纹完美契合。他摸黑将重连的充电宝塞进她手里,外壳温度显示己在暴雨里等候了三小时。
“欧阳潇收到的恐吓信,” 他在雷鸣中突然开口,“邮票上的辐射粉末与这枚戒指同源。” 解剖刀扎入桌面的震颤里,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拖拽着潮湿的硝烟味。
沈微雨将戒指浸入显影剂时,蓝钻析出张微型底片——沈望与欧阳潇在未完工的虎鲸湾相拥,背景里白闻孤的侧脸正在调试狙击枪瞄准镜。底片边缘烧焦处粘着星点结晶,经检测竟与白闻孤日常服用的抗辐射药片成分相同。
虎斑猫突然撞翻证物架,2014年的安保合同飘落展开。沈望遒劲的签名旁附着一行小字:「特聘安保顾问白闻孤,负责虎鲸湾射线防护系统测试」。合同页脚沾染的咖啡渍里,检测出与白闻孤保温杯相同的云南小粒咖啡因含量。
凌晨西点,沈微雨在更衣室发现件叠成方块的防弹衬衣。领口绣着的「SW」己被血渍浸透成锈褐色,腋下暗袋里藏着半盒融化的柠檬糖——正是欧阳尘每周偷偷塞进她抽屉的同款。衬衣残留的体温与白闻孤方才推来的咖啡杯,在辐射监测仪上形成诡异的热源共振。
暴雨渐歇时,她在消毒液瓶底发现张字条。熟悉的战术匕首刻痕写着:「戒指该在第七次潮汐涨落时物归原主」,落款画着个被浪涌吞没的船锚——与沈望遗嘱火漆印的残缺部分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