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惊骇的是异象的显化!
随着林业的轻拍,嬴政身后那片空间骤然扭曲、拉伸!不再是狭窄的街道,而是浮现出一片浩瀚无垠的怒海虚影!漆黑的礁石在狂涛中若隐若现,而嬴政的身影立于礁石之上,宛如海神。
他仅仅只是意念微动,那翻涌的万丈狂澜便如同畏惧君王般,自动向两侧退散,露出深不见底的黑色海沟!海沟两侧,光滑如镜的黑色礁石壁立千仞!
“老头,你很能打是吗?”。
紧接着,苍穹之上,风云变色!厚重的雷云被一股无形的伟力强行撕裂,一道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黑色神影自九天云层深处轰然坠落!其身蜿蜒如山岭,覆盖着玄奥莫测的古老秦篆符文,每一个符文都闪烁着镇压万古的煌煌神光!正是那传说中的“龙镇山河”异象显化!
黑龙神影并未完全降临,只是探下了威严的头颅和半截龙躯,巨大的龙目如同两轮燃烧的黑色太阳,冷漠地俯瞰着下方的摇光圣地三人。
它所散发出的威压,不再是单纯的龙威,而是糅合了帝皇的霸道、天地的意志以及某种源自太古洪荒的苍茫气息,沉重得让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摇光长老首当其冲!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淡漠老脸,此刻终于彻底失色!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初入道途时,面对宗门深处那些沉眠的古祖!不,甚至更恐怖!那黑龙神影的目光,带着一种审判万灵、无视一切规则秩序的漠然!他体内浩瀚如海的星辰源力,在这异象的镇压下,竟然如同陷入了泥沼,运转迟滞,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他引以为傲的圣地威压,在这煌煌帝道异象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噗!”摇光长老身后的两名中年修士更是如遭重击,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齐齐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看向那黑龙神影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末日降临!
整个街道,死寂一片!落针可闻!所有目睹这异象的人,灵魂都在颤栗!
林业依旧带着那抹温和的笑意,仿佛眼前这撼天动地的异象与他无关。
他拍了拍嬴政的肩膀后,才仿佛刚注意到对面摇光圣地的人一般,目光随意地扫了过去。
他的目光很平淡,没有杀意,没有威压,就像看路边的石头。
然而,就是这平淡的一眼,落在摇光长老眼中,却比那黑龙神影的凝视更让他毛骨悚然!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修为、所有的念头,在这目光下都无所遁形!仿佛自己只是一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蝼蚁!
林业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摇光长老身上,语气依旧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
“这位…摇光的朋友?”林业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温和,“小孩子不懂事,说话冲了点,我替他赔个不是。不过呢…”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分,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摇光长老僵硬的身体和其身后两名面无人色的修士。
“他刚才说,世上再无摇光…”林业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如同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这话虽然听着吓人,但政儿这孩子,向来说到做到。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只好…帮他圆了这个念想。”
“你说,是现在圆好呢?”林业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摇光长老,投向了遥远星空的某个方向,那里是摇光圣地的祖庭所在,“还是…等你们回去,把该交代的交代了,选个黄道吉日再圆?”
“……”摇光长老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纵横北斗星域数百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他身后的两名修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在地。
林业那看似温和、实则如同宣告末日的话语,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重担,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颤音:
“道友…当真…要与整个摇光圣地为敌?!”
这句话,是他作为圣地长老最后的尊严,也是摇光圣地这块金字招牌所能给予他的最后一丝底气。
他死死盯着林业那平静无波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犹豫、一丝忌惮。他多么希望对方能因为“摇光圣地”这西个字的分量而有所退让!
然而,林业的反应,彻底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听到“摇光圣地”西个字,林业那温润平和的眼神里,非但没有丝毫凝重或忌惮,反而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无聊的笑话,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瞬间变得无比清晰,甚至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近乎怜悯的讥诮。
“与摇光为敌?”林业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仿佛在掂量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呵。”
他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惋惜对方的无知和天真。
然后,在摇光长老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林业极其随意地抬起了右手。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柔,没有惊天动地的源力波动,也没有玄奥莫测的符文亮起,他只是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
“那么就让我见识见识摇光的底蕴”林业望着摇光长老,“回去等我,不日便来拜访”。
林业那句“回去等我,不日便来拜访”如同最后的丧钟,在摇光长老彻底崩溃的道心中敲响。
他再不敢有丝毫停留,带着道心破碎、修为几乎跌落的创伤,和两个魂不附体的弟子,化作一道黯淡凄惶的流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亡命般逃向摇光圣地祖庭的方向。
他们要将这灭顶之灾的预警,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去!
嬴政和盖聂站在狼藉的街道上,周围是死寂和敬畏的目光。林业则拍了拍衣袖,仿佛刚才只是约定了明天去邻居家串门。
“师父,现在就去?”嬴政看向林业,眼神平静,并无催促,只是确认。
林业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择日不如撞日,免得人家等急了,还以为我们怕了。”他瞥了一眼盖聂怀中的玉盒,“这玩意儿先放你这儿,为师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林业的身影己然变得模糊,仿佛融入了阳光之中,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空间的波动,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又仿佛他无处不在。